不过,她还是学到了些,那便是装病装晕逃避。
身边没有可靠且心有灵犀的忠仆,直挺挺晕倒过去,江舲怕摔得太疼。
眼珠微转,江舲手搭上了小腹:“哎哟!”痛苦地叫唤了一声。她心慌意乱,动作僵硬,神态夸张,一看就是在装。
哪怕后世先进的医学,都难以诊断是装病的肚痛。阿箬离得近,她听到江舲的叫唤,赶忙跑上前,关心地道:“美人,你怎地了?哎呀,美人,你可是月事快来了?”
“月事”一词阿箬说得含糊小声,方司灯等人虽只听到她的叫嚷,皆身为女人,心中大致有了数。
江舲心道阿箬愚者千虑,总有一得,还算有些用。她都没想到这点,被阿箬一提,不承认,也不否认,低头捂住小腹,很是难受地道:“方司灯,库房就交给你了,照着规矩办就是。”
方司灯一贯地沉稳,垂首恭敬应是,“美人若身子不舒服,先回去歇着吧,好生保重才是。”
江舲很是生硬地颔首,因为她的身子要紧,将繁英阁所有人都叫了回去。
青纹她们进进出出,送水送帕子。阿箬抢着要表现,道:“美人月事来时身子总是不舒服,奴婢去请太医来给美人瞧瞧。”
就算贵为后宫的妃子,也只能用月事带。每个月这几天,江舲都在崩溃的边缘,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血染床榻。
她那时不想搭理阿箬芳荷,就借口自己不舒服,图个清净。
见阿箬要去请太医,江舲收回了先前对她的夸赞,生无可恋地道:“你不要小题大做,我躺一会就行。”
阿箬很是关切,想要再劝,江舲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她失望不已,悻悻闭上了嘴。
躺着躺着,江舲本来想要深思一番,谁知竟然睡了过去。
“美人,醒醒,德妃娘娘来了。”阿箬冲进屋,一阵用力将江舲摇醒。
江舲睁开眼,睡眼惺忪望向窗棂外,深秋的太阳灿烂,屋内一片明亮。
她陡然大惊,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坐起身靠在软囊上,拉起锦被盖住膝盖,尽量摆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文涓青纹领着赵德妃进了次间,江舲挣扎着要下榻见礼,赵德妃连忙拦住了:“江妹妹身子不舒服,快躺着别动了。”
她就势侧身在榻上坐下,手轻轻搭在锦被上,上下打量着江舲,关心地道:“江妹妹如今可好些了,怎地没请太医?”
赵德妃的指甲上涂着殷红的蔻丹,戴着翠绿的碧玉指环,青葱玉指柔弱无骨。她离得近,江舲感到一座大山压来,连呼吸都困难。
这下不用装,江舲的脸色苍白得像是生了病,紧张地道:“我没事,娘娘怎地来了?”
“毕竟灯烛这一块,是我交给了妹妹,要是妹妹因此受累,我如何能心安。”
赵德妃柳眉微蹙,歉疚地道:“妹妹要真是身子不舒服,一定要请太医仔细瞧瞧,莫要年纪轻轻就落下了病根。”
对着赵德妃的殷切叮咛,江舲只感到毛骨悚然。
她实在不是她们的对手,想了想,干脆豁出去了,直接了当问道:“娘娘为何将灯烛这一块交给我?”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