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事你一概不必管,届时我自会同他们说清楚。”
“你心里用不着负担,若不是你,换做旁人,他们也一样会做这些,不光是为着你,也是为着他们自己的脸面。”
“倘若你见不得这些,待晚些时候我便把你的籍契要过来,你可以先从范家离开,够了钱再还来便是。”
范景一连说了好些话,一改往日静默的模样。
康和多听一句心里却多一分冷,料想过范景会拒他,可却也没想到他为拒自己,甚至于连籍契都肯先给他。
他嘴里发苦,道:“我说这些,不是因为你爹和陈娘子做了什麽,也不是因为我心中存了愧疚。”
“只是因为你,范景,因为你这个人。”
“你很好,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我知你有缺点和短处,但我也都能接受和乐意接受。”
“你可以拒绝我,这是你的自由。但是不要怀疑我的真心,我不为别的,不为你所说的那些。。。。。。。。”
康和将心中存的话与他说完,默着退了出去。
外头还在下着雨,冬月中旬的天儿,哪怕是在山下头,也能觉出一股森冷气。
四处都湿糟糟的,教人的心绪也像是教雨雾给蒙住了一般。
康和抬手擦了一下从头发上滴下来的雨水,心里很乱,以至于他不知该做什麽,也不知该往哪里去。
或许,他当真不该眼下便张口说出自己的心声,若是不言,许他们还能维持着往日的和谐。
如今话说得明白了,便再是无法装聋作哑。
此时在屋中的范景,凝重着一张脸。
他尚且还未从康和方才的一席话中醒过神来。
感情,原本是件黏黏糊糊的事,依范景简单的脾性,话没说清楚,他许是一辈子也不会去想个所以然来。
便似先前相亲的秦家小子,分明是对范景有那意思,可人羞赧,从未明明白白的同范景说过甚么中意不中意的话。
以至于范景从始至终,也不过把人当做是打过照面的人而已。
时下,康和把话说得这样明白,他再是不明白的人也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便是晓得了康和的意思,他一时也不晓得当该如何。
平素里旁人都少有与他说话,更何况是个男子与他说些这样的话。
什麽要和他在一起,喜欢他这样的话,上回听着还是孙大生那张臭嘴里吐出来的。
两人虽也都说了些同样的话,可范景晓得自己的心境是大不相同的。
孙大生那厮说的话下流不怀好意,教人听着嫌恶。
可康和。。。。。。。半晌,
范景回乎过来,耳尖后知后觉的有些红。
范景觉得自己的反应很怪,心里也格外的乱,好似是好好的一汪死水,忽得教人掷了一块大石进去一般。
他说不上来这些情绪是为什麽。
遇着不想再提亦是解决不来的事儿,他心中乱,烦恼的厉害了,便把鞋一蹬,将人给躺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