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不教他们晓得厉害,只怕这后半生都要教这般小人给缠着不得安生。
他拳头倏然捏紧,心里头那些恐惧,憎恨,一瞬都化作了力气。
“这样爱来贺家耍混,让你们滚,你们既是舍不得抬不起脚来滚,那索性就把手脚给留在这处!”
说罢,贺小秋
簌得抽出了腰间上别着的刀,
冲着雷家夫夫俩便去了。
雷家两人如何想过贺小秋会动刀,
瞧那冷岑岑的菜刀泛着寒光,可不是孩童耍得假刀子,就那般直冲冲的招呼过来,两人登时都吓得惊弹出两丈远。
“你这哥儿真是疯了!拿刀对着长辈!”
雷家夫夫见惯了贺小秋一派乖顺的模样,哪见他这般阵仗过,两人撒腿便跑,一头跑一头骂:“俺今要有个好歹,非教你上官府吃了板子下大牢去!”
“吃板子下大牢,俺今朝也要教你们两个见了血!”
雷家夫夫蹿出了贺家,见贺小秋竟还举着刀往外头追,吓得两条腿发软,再是不敢与贺小秋嘴恶。
人哭啼大喊着:“要杀人了,要杀人了咧!”
贺老爹跟贺母也都吓坏了,哪里见过自家哥儿这般凶横的模样,连也呼着出去,只怕真生出祸事来。
地里头的农户见着跑蹿着的几个人,皆是看了个惊,手里头的芋头都砸在了脚上。
贺小秋将人一路追去了村主道上,那俩人没了命似的跑,一把年纪了倒是还逃得多快,他跑得累了,这才停下步子作了罢。
“恁是秋哥儿?!”
地里头的农户看清村道上拿着刀的是贺小秋,都吃惊得很。
往前谁不晓得贺小秋的性儿,多温和厚道的,还不敢见生人,这厢咋刀都敢动了。
“许是雷家的上门又去寻事了,这俩人,也不是个安生的。人贺家一病一哑的,就想去欺人,合都合离了,又不是亲戚。”
“谁说不是呢。”
“不过这小秋倒是厉害起来了,跟着城里头那个杀猪的一道做生意,性子竟变得烈了这样多!”
贺小秋晓得在地里头伺候的乡亲都在议他,他无所顾忌,见着后头追来的爹娘,反去宽慰了人两句,喊着二老家去了。
经此一事,那雷家夫夫俩吓得夜里直做噩梦,双双病了一场,雷爹那日里家去才发觉吓得裤子都给湿了半条。
村里的人好一通说笑,私下里都言贺小秋性情又大变,如今凶横得很。
贺小秋虽没见着人到他耳根子面前来说,但素日里头出门去,碰见乡亲对他都畏畏缩缩的,也便晓得了他们定在背后说他凶。
然贺小秋不惧外头说他凶悍,比之凶悍,他更怕人说他怯弱。
就着此事,他反倒是把腰杆子给打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