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一味地在屋里装死人。
如此看来,褚定方是一丝愧疚都没有了!
何姥揭穿了褚鹂的小心思,这让褚鹂身子一僵,只得故技重施,顺着脸庞淌下两股清泪。
褚鹦心中冷笑。
褚鹂还真是会给她戴高帽。
五妹妹心善?
我赞了你心善,你就要替我这个抢了你未婚夫婿的罪魁祸首求情,还要高高兴兴说没关系。
鹂姊讲的,就是这种心善吗?
那这心善的代价可真够大的。
想来道教师君、寺庙法师都没有这般以德报怨。
所以,褚鹂的话当个笑话听了就行了,压根儿不必放在心上。
明谨堂正中悬挂着前朝周云子的松鹤图,以示主人高洁淡泊之志趣。
青松苍翠,白鹤潇洒,兼以嘲讽名臣禄鬼之心、追名逐利之念的五言由行草书就,果真清标爽朗。但褚鹦视线掠过图卷后,却产生了富贵乃我愿,帝乡尚可期的想法。
安贫乐道、清朗爽举固然是世间第一等人,但她这等名臣禄鬼却也好过豪门豚犬百倍,不能被列入二流之辈。
香篆在炉中徐徐焚烧,散发出松柏与苏合杂糅的清新香气。
看完台下一出大戏后,褚蕴之终于缓缓开口。
“四娘子,事情都做了,致歉有用吗?一句对不住我错了,就能撤回你所犯的错误?”
“你这女郎心怀鬼蜮,犯了大错后不思悔改,还以小计算人!自以为悲戚啼哭就能把大事化小,你把事情想得也太轻巧了。”
“你竟谎称不知道王家三郎正在与你妹妹议亲?满京皆知,白夫人心悦五娘,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等话?”
“自甘下贱,了无友悌之心。我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郎?你阿父是怎么教导你的?”
褚蕴之年高德劭,位居两千石,像他这样的重臣多住于台城之内,平日里更是往来于公府之间。
如此一来,他与褚家的第三代相处得不多。
尤其是家里的女郎,他基本上一年都见不着几次面。
相处得少,就代表着感情不深,这意味着他根本不吃褚鹂的那一套。
褚鹂的小计策,只对在乎她的人有效。
这位褚家的大家长声音冰冷,裹挟着在朝堂几十载养出的威严如渊如岳地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