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园内,千树桃花正灼灼其华,花瓣随风飘落,零落如红雨。
一道粉色窈窕身影在桃树间轻盈穿梭,宛如仙子落凡。
蓝衣女子朝那人唤道:“小令颐,颜先生奉旨回京,午时便要入城了,你还不准备迎接?”
桃树下,豆蔻少女嫣然回首。
玉手轻捧娇艳花枝,潋滟动人的杏眸满是惊喜之色。
“是哥哥回来了吗!”
令颐轻提烟霞色裙裾朝师姐奔去。
“师姐!师姐!”
少女一边挥手一边脆生生地唤着,脸上绽开的笑靥比满园桃花还要明艳三分,连下唇那颗红痣都随笑意盈盈跃动。
祝颂然高声道:“你慢点儿,石子路滑,当心摔着!”
话音未落,只见小姑娘脚下被石头一绊,整个人如蝶儿般飘飘然倒了下去。
嘴里一声娇呼:“哎呀——”
祝颂然哭笑不得,连忙上前将人扶起。
“瞧你,发髻都散了。都说了慢点儿,还这么不小心。”
她轻拍她衣衫上的尘土,拿出一条绉纱帕子,仔细擦拭着令颐鼻尖沾上的草屑。
“没摔着鼻梁骨吧?这么秀气的鼻子,若是摔塌了怪教人心疼的。”
阳光穿过层层花枝,照射在少女清丽白腻的脸上。
令颐正是十三四如花似玉的年纪,乌发如漆,肌肤如玉,脸颊因方才的奔跑泛着淡淡的胭脂色。
最是那粒缀在樱唇上的小红痣,随着她说话时若隐若现,更增俏媚。
她揉了揉摔疼的手腕,声音清甜:“没事的师姐,我没摔疼。”
她小心捡起地上的桃花枝,嘴里碎碎念道:“还好没摔坏,这是要插在浔之哥哥书房里的。”
说起哥哥,小姑娘的眸子比春光还明亮。
“师姐你不知,我好久没见浔之哥哥了,他去年年末巡视江南盐铁,一走就是三个多月,每月只有书信送来。”
“我最近总在想他,练字练到深夜会想,午睡醒来时也会。昨个还梦见哥哥给我带了三盒杏花酥。所以令颐醒来后便想着,哥哥这个时候应该马上就回京了,果不其然就灵验了!”
她念叨个不停,祝颂然听她一口一个哥哥叫的亲昵,噗嗤笑出了声。
“你呀。”祝颂然忍俊不禁,指尖轻点她额头。
“整日里浔之哥哥浔之哥哥短,不知道的还以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少女在思念情郎。
是了,若换作任何一家闺秀说这话,旁人都是要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