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
翌日,颜彻倚在书房的紫檀木榻上,翻看着宝应县官员的卷宗。
宝应县县令和盐运使在颜彻的手段下,对罪行供认不讳,并供出了一大批官员。
他翻看着那些名单,神色平淡。
下人来报:“大人,扬州知府邓大人求见。
“请他进来。“
“是,大人。”
邓钟岳得知颜彻在他治下遇刺,且刺客还是他之前处置的韩家余孽,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几乎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一进门,他噗通跪倒在地,额头磕得砰砰作响,连称死罪。
“下官罪该万死,未能查清韩家余孽,致使大人千金之躯险遭不测!下官万死难辞其咎!求大人责罚!”
知府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后背的冷汗已将官袍浸透。
颜彻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落在知府抖如筛糠的身上。
他没有立刻发作,反而沉默不语。
这沉默比任何斥责都更让知府肝胆俱裂。
就在邓钟岳眼前发黑,几乎要瘫软在地时,颜彻淡淡开口。
“此事的确的你的疏漏,扬州府难辞其咎,不过——”
他话锋一转:“也不能全然怪罪于你。锦衣卫诏狱押解韩氏重犯,竟也出了纰漏,让这韩烨得以潜逃,他们罪责更重。”
知府猛地抬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人这是在……为他开脱?
“起来吧。”
颜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此事本官自有分寸,你且下去,用心办差,将功折罪。”
“是!是!谢大人恩典!谢大人恩典!”
知府如蒙大赦,又重重磕了几个头,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心中对这位喜怒无常、手段通天的颜大人,几乎是敬畏到了极点。
送走知府,颜彻揉了揉眉心。
如今扬州不能没有人主事,只能暂且留这个邓钟岳为他做事。
至于之后……
颜彻闭上了眼。
他不喜欢干事拖泥带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