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友仁抬起头,赶忙扯出笑来:“哟,令颐回来啦?哈哈哈……多谢多谢!”
语气干巴巴的,全无往日的跳脱。
令颐环顾四周,不见那两个最亲近的身影,奇怪道:“羡文师兄和祝师姐呢?怎么没见着?我还特意给他们带了礼物呢。”
听到这两个名字,李友仁脸上的笑容彻底石化。
“他、他们啊……嗯,那个,他们有点事儿,没来。”
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起来,就差把“有大事发生”写在脑门上了。
令颐见他这副模样,心猛地一沉。
李友仁这反应太不对劲了,他绝不是这种吞吞吐吐的性格。
她紧紧盯着他:“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呀!”
李友仁眼神乱瞟,就是不敢看她,嘴里含糊着:“没、没什么大事……就是……”
令颐见他还在嘴硬,小脾气也上来了,松开手,作势就要往外冲。
“哼!你不说拉倒!我这就去隔壁学堂问问张郎君!他肯定知道!”
“哎!别别别!”
李友仁果然急了,一把拉住令颐的衣袖,“你去找他干什么?我知道的不比他少!”
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咬牙,压低声音快速道:“是宋师兄和祝师姐的事儿,他们俩的事儿被宋家知道了……”
令颐大惊:“这……宋家怎么会知道?”
李友仁叹了口气:“听说是宋师兄想向祝师姐提亲,结果家里勃然大怒,直接把他关起来了,连学都不让上了!”
想起那日的混乱,他脸上犹有余悸,声音都带着愤怒和后怕。
“宋家的人还气势汹汹地找到馆里来,当着那么多先生和同窗的面闹了一场。”
“你是没看见,那架势,骂得可难听了!什么‘商门贱户’、‘不知廉耻’、‘被人丢弃的货’,连我这专门练嘴皮子的在旁边听着都插不上话,差点没被他们那唾沫星子淹死!”
“最后还是祭酒侯大人亲自出面,好说歹说才把那群凶神恶煞给劝回去。”
“唉,祝师姐当时……”
李友仁声音哽住,没再说下去。
但令颐已经能清晰地想象出那个画面,像火一样骄傲的祝师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些刻薄恶毒的话语肆意羞辱。
这已经是师姐第二次被人堵在门前这般辱骂了。
令颐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尖都在发颤。
她再也顾不上其他,猛地站起身:“师姐现在在哪?”
李友仁道:“大概在府里吧。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来同文馆了,祭酒大人也准了她在家休养。”
“我去找她!”
令颐提着裙冲出了学堂,跳上同文馆的马车,催促车夫:“快,去祝府!”
到了祝府,门房和下人都认得这位姜姑娘,见她匆匆赶来,不敢怠慢,连忙将她引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