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这些女眷们,总会在她最开心的时候,看似不经意地提起一些她听不懂的要求,
“令颐妹妹,你瞧这串南珠手链,颗颗圆润无暇,配你最是好看。你□□理万机,可要提醒他多注意身子呀,若能得空,听听我家老爷关于盐务的浅见就好了。”
令颐:“唔……好吧。”
“好姑娘,这盒点心可是用西域糖霜做的,稀罕着呢!你带回去尝尝,顺便跟你哥哥提一句,城南柳家的园子景致极好,最是适合休憩散心,不知阁老可有兴趣一游?”
令颐迟疑:“这……”
“令颐姑娘,这猫儿可温顺了,你抱着玩。听说阁老对字画颇有雅鉴?我家老爷新得了一幅前朝大家的《秋山行旅图》,真真是稀世珍宝,只是不知真假,不知阁老可否能拨冗一观,指点一二?”
“……”
令颐耳边嗡嗡作响,听得头都大了。
更让她不高兴的是,她们总会塞给她一些东西,让她顺便带给哥哥。
她知道哥哥的规矩,不管是什么人送来的东西,不管那东西看起来多珍贵、多诱人,哥哥从不收。
这些夫人小姐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终于有一天,她又一次收到一个沉甸甸的锦盒,装着据说价值千金的澄泥古砚。
在被那位盐运使夫人殷切叮嘱“务必转交阁老”后,令颐的小脸彻底垮了下来。
她抱着锦盒,哒哒哒跑进颜彻的书房。
“哥哥!”
她把锦盒往颜彻的书案上一放,满脸不开心。
“我不要再去跟那些夫人小姐们玩了!”
闻言停下笔,抬眼看向气鼓鼓的妹妹。
“怎么了令颐?”
他示意赵福忠:“给姑娘倒杯蜂蜜水。”
然后,朝令颐招招手:“过来,跟哥哥说说,谁惹我们令颐不高兴了?”
令颐立刻扑到颜彻身边,把这段时日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她们总是这样,玩得好好的,就开始说些奇怪的话!还总让我给哥哥带东西!这个砚台也是!”
她指了指桌上的锦盒。
“我知道哥哥从不收别人东西的,可她们非要塞给我,还笑我说小孩子不懂事……”
“哥哥,令颐不喜欢这样。”
颜彻温柔揉了揉他的脑袋:“委屈小姑娘了。”
他目光淡淡扫过赵福忠。
赵福忠心领神会,将令颐口中提到的那些姓名和府邸记录在册页上。
令颐抱怨完了,看到奋笔疾书的赵福忠,又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