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城头上的士卒还在焦急地催促,“是关上城门死守?还是点齐人马去支援金光门?”
“不可!”段蕤几乎是嘶吼着打断了手下,“所有人听我命令,放下武器!立刻放下!”
“啊?”
城墙上下的所有士卒都愣住了,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位堪称严肃古板的上级。
敌人影子都没见着一个,将军就要投降了?
“快!放下!”段蕤急得额头青筋暴起,“本将这是在救你们的命!”
“你们根本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何等恐怖的敌人,长安城要改奉旗了,不想死就照做!”
他虽然来长安不久,还未来得及竖立威信,但毕竟是发号施令的将军。
此刻,段蕤疯魔的模样,也着实吓住了这些兵卒。
所谓军令如山,虽然满心疑惑,士兵们还是将手中的长矛、腰刀扔在了地上。
“打开城门!快!”段蕤一边喊着,一边冲上城墙大声催促,“所有人,到那边墙根底下,抱头蹲好!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在他的连踢带吼下,延兴门的守军懵懵懂懂地照做了。
城门被缓缓推开,露出外面黑漆漆的荒野。
百余名士兵则茫然地挤在门洞旁的墙根下,抱着头蹲成一排。
段蕤也脱掉象征着将校身份的顶盔和罩袍,跑到队伍最后面,将众士卒护在身前。
城外的喊杀声、火铳的轰鸣声越来越清晰,从金光门、景曜门方向迅速蔓延到整个长安城。
唯有延兴门这里,诡异得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士兵们粗重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晰的马蹄声从城外黑暗中传来,越来越近。
段蕤颤抖着从墙根探出半个脑袋,向外望去,只见一股骑兵正朝着延兴门疾驰而来。
人数不多,约莫几百骑,但动作却是整齐划一,带着一股子剽悍之气。
人马皆覆黑甲,暗红色的披风在夜风中猎猎舞动,如同跳动的火焰。
果然是奉军!
整个大庆,唯有奉军会用黑加红的服色!
那支骑兵冲到城门外百余步的地方,便齐齐勒住战马。
他们发现城门洞开,防御工事后面空无一人,反而迟疑起来,不敢贸然进入。
骑兵队中,一名看似头领的年轻将领越众而出。
那将军相貌普普通通,但眼神却是异常锐利。
他打量着安静得过分的城门楼,眉头紧锁。
“将军,怎么办?”旁边一名骑兵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