喽啰的厉喝戛然而止,眼珠猛地凸出眼眶,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瞬间袭来的死灰!
他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口袋,软软地向后倒去。
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喉结处深深凹陷下去,鲜血混合着破碎的软组织,从大张的嘴里汩汩涌出。
他重重摔在冰冷的泥地上,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凸出的眼珠直勾勾瞪着渐渐暗沉的天空,映照着远处跳跃的、越来越大的火光。
。。。。。。
小头目带着道士进入聚义厅之后,便立即退下。
厅门轰然关闭,沉闷的回响撞在石壁上。
几道黏腻凶戾的目光,毒蛇般缠上道士。
席间,头领们松开了怀中的女子,酒肉也冷了场,只余下赤裸裸的审视,如钝刀刮骨。
蹩脚的下马威。
道士眼皮都懒得抬,心中冷哂。
“道士!”混山虎的嗓音炸开,震得烛火摇曳。他大马金刀踞坐,铜铃眼瞪视堂下。
“你可知道,你坏了老子的兴致!”他粗粝的手指划过怀中舞姬微凉的肩颈,“你那劳什子宝贝,最好真当得起‘宝’字儿,否则。。。。”
他脸上咧开一个残忍又戏谑的弧度,仿佛已嗅到血腥的甜腥。
“老子就割了你的‘宝贝’,炖一锅烂糊汤,给弟兄们续上这败了的兴致!”
“哈哈哈!”满堂爆发出粗野的哄笑,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女人们瑟瑟发抖,将脸埋得更低。
道士如立云端,那狂笑只似耳边掠过的野风。
他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只将拢在袖中的手,平平向前一摊。
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无形利爪同时扼住了咽喉!
厅内骤然死寂,连呼吸都凝滞。
所有眼珠,贪婪的、凶暴的、惊愕的,瞬间被死死钉在道士摊开的手掌上。
一点温润清光,刺破了厅堂的污浊油腻。
一柄玉如意!
它静静地卧在掌心,通体无瑕,莹莹生辉,仿佛截取了一段凝固的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