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鼻间喷出的白气,细长如箭,凝而不散。
齐云暗忖,难怪昨日车厢里那几下,劲道沉猛,远超常人。这形意拳,练到家了。
赵岳几趟拳走完,浑身猛地一抖,骨节噼啪爆响如炒豆。
他缓缓收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白气射出尺许才散。
转过身,脸上汗气蒸腾,笑道:“醒了?瞅我这庄稼把式,比你那五脏拳如何?”
“我那玩意儿,纯是养生的路数,没半点攻击招式,比不了赵哥这真功夫。”
赵岳一抹额汗,带点得意:“昨儿在车里,老子是施展不开!
不是我吹,真拉开场子,凭你力气再大,几招之内也能给你拿下!”
“那是自然,”齐云听出了言外之意,顺着话茬,“我那五脏拳,就图个筋骨强健,气力足些,旁的,屁用没有。”
赵岳挑了挑眉:“那咱俩换换?
我教你形意,你传我五脏?”
齐云打着哈哈:“我这拳法,自个儿还稀里糊涂呢,教人?别误了赵哥。”
“嘿!”赵岳摇头,笑意里带着探究,“你这身上,稀里糊涂的事儿,还真不少!”
一句话戳得齐云有些讪讪。
赵岳忽又叹了口气,那点得意劲儿散了:“世道不一样了,功夫再狠,力气再大,顶个卵用?
十年二十年苦练,抵不过一颗花生米!
到头来,也就剩个强身健体罢了。”
他拍了拍腰侧,那里鼓囊囊一块,是枪。
齐云知道对方这还是在敲打自己,让自己在后面的路上,安分老实!
他此刻也顺着话茬询问:“那…法术呢?昨晚钟队长那徒手点烟,可是把我震的不轻!”
“这些事情,到了总部,该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
赵岳截住话头,摆摆手,“走,吃口热乎的,然后我们也该动身了。”
齐云低头扯了扯身上道袍,皱起眉头:“就穿这个?”
赵岳一拍脑门,“嗐!把这茬给忘了!”
他上下打量着齐云,咧嘴一笑,“不过你还真别说,这身道袍套你身上,啧,那股子清高出尘的劲儿,有样儿!”
他转身钻进低矮的农家小屋,一阵翻箱倒柜的响动后,拎出一件半旧的藏青色涤卡夹克和一条同样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裤子,一股脑塞给齐云:“换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