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独一顿,再一转眼,就看见赵息烛也全须全尾在裴朝朝身前,甚至赵息烛脖颈间、手腕处还有些掐痕和咬痕——
他父君身上都没有这些痕迹,偏偏赵息烛这个荡夫满身都是,还不知道把衣服拉好把痕迹藏好,故意露在外面给谁看?!
江独看见这些痕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咬了咬牙,心口发酸,觉得这些痕迹还不如出现在从昼身上呢。
他出声问从昼:“父君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一边。
裴朝朝原本还好好坐着,准备看戏,
结果听见江独这话,她罕见地愣了一下,反应了两秒。
父君?
谁?
从昼是江独的爹?
裴朝朝视线在从昼身上停了一瞬,这的的确确有点出乎意料,她瞳孔收缩,一时间都有点沉默了——
知道这两人都是魔族,但怎么会是父子?!
也就在这时,
赵息烛听见声音,转过头去,看向江独。
……江独为什么会出现在天界?
不对。
不对——
好像有什么记忆在复苏,之前被忽视的那些异样在这一刻宛如洪水决堤,再一次翻腾出来,电光火石间,赵息烛脑海里骤然浮现出几个画面。他呼吸变得急促了些,下一秒,就感觉到头痛欲裂,他忍不住闷哼出声,捂住了头。
紧接着,
周围的所有景物都开始晃动起来,甚至地面都开始震颤,就连枯木和山洞的石壁都变得轻飘飘的,像是水里的月亮随着涟漪晃动,好像只要伸手进去就能立刻搅碎!
裴朝朝被震得有点坐不稳,
她抬手扶了下山洞的石壁,借此稳住身体,感觉这石壁的触感也变得不太一样,有点像云彩,摸起来很虚无,却又像结界,手撑在上面不会撑个空,仍旧可以借着它站稳身子。这种触感介于虚实之间,好像周围的整个环境异样,正在虚实之间不停跳转。
她把四周的变化都收入眼底,心想现在赵息烛看见了江独,应该已经意识到这地方是个幻境了。
他甚至应该已经意识到他自己是幻境的主人了,或许还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她设的局了。
她开始回想她之前所做的推测,
正想将事情的所有调再梳一遍,
然而还不等她开始梳,下一秒,她也感觉到一阵头疼,好像她的身体和神魂也要一起随着周围的幻境碎掉了。她开始晕眩,眼前逐渐模糊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头着地往下栽。
脚下的地面好像还在颤动,
意识的最后,是虚实之间,赵息烛转过头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