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帮她了额发:“朝朝喜欢这里吗?”
上一秒她还在说感觉这地方没什么特别,下一秒他就问他喜不喜欢这里。
这两句话怎么想都没有任何关联,两个人好像在各说各的话,
裴朝朝大概能猜到他为什么突然问这句话,但即便如此,她仍旧适时地表露出一点茫然,顺着他的话问:“什么?”
她擅长伪装,
脸上的茫然看起来很真实。
这种茫然好像很好地取悦了薄夜,他眼底有了一点病态的笑意,语气仍旧温和平静:“因为出不去了。”
他和她解释:“这个地方好像有进无出,所以朝朝可能要陪我永远留在这里,我希望朝朝喜欢这里。”
裴朝朝闻言,什么话也没说,跑到雾气尽头,
她像是想要出去,然而雾气尽头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拦着她,果然出不去了。
薄夜刚才问她喜不喜欢这里的时候,她就猜到这地方可能很特殊,进来了就很难出去,但她还是抬手触碰雾气尽头那结界,继续试探:“你怎么知道这里进来了就出不去?”
薄夜慢条斯走到她身后,缓缓抱住她。
他手臂结实有力,环绕在她腰上,抱得很紧,好像蛇在缓慢绞杀猎物。
他没有隐瞒,实话实说:“只是脑子里突然有个念头,这个地方很危险,好像进来了就出不去了。朝朝不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他捏着她的手,让她按住他的手臂,感受他脉搏跳动。
动作间,他用了一点灵力,让她感应他身上那道禁制。
他摸了摸她的发顶,和煦道:“感应到了吗?我身上的禁制。”
这禁制就是她给他设下的用来囚禁的阵法。
是用她的血为引做的阵。
他低下头,亲亲她的耳廓:“这道禁制可以用来囚禁我,你可以把我关起来,让我身边只有你,眼睛里只看见你。现在我们两个在这里,没有别人,不过是把这道禁制的内容贯彻得更彻底一些,我只有你,你和我在这,身边也只有我了。不好吗?”
裴朝朝都习惯薄夜在这发癫了,听见这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反而在思考他前面那句话——
这地方很危险,好像进来就出不去了。
她失忆了,薄夜也失忆了,但她看过薄夜识海,知道曾经在天界的时候她和薄夜关系亲密。
现在他们都没有在天界时的记忆,但对这个地方都本能感觉到危险,说明这个地方真的应该是个很危险的地方。但他们进来到现在,什么都没发生。有进无出是真的,但危险在哪?
裴朝朝心里那种异样感更强烈了。
她垂着眼睫,沉默着没说话,试图将所有线索都合并起来梳一遍。
那一边。
薄夜没有听见她的回应。
他注视她,发现她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她不说话,也没表情,像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