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苗浑身汗毛倒竖,彻底没了胃口。
可又舍不得浪费,便将自己碗里剩下的一股脑倒给陆远,扭头回房里换衣服去了……
医院里那股子消毒水味总让人心里头发沉,陆远去缴费取号,陈小苗寸步不离陪着孙瑶。
各项检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抽血、B超、心电图……最后一项,是孙瑶最害怕的骨穿。
术后,陆远去取血检报告,陈小苗陪她在一旁的留观室休息。
趴在病床上,孙瑶脸色比之前更白,额上渗着一层细密的冷汗。
陈小苗关切问:“瑶瑶,你还中不?”
孙瑶闷闷“嗯”了声。
“那……那抽骨髓,到底是啥滋味儿?”陈小苗忍不住追问,好奇又心慌。
“其实抽的不是骨髓。”
孙瑶侧过脸,声音有气无力:“打了麻药,不疼,就是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东西在顶你的骨头,往里头钻,然后整个后腰都是那种酸酸胀胀的感觉。”
陈小苗听得一身鸡皮疙瘩,暗自咋舌。
现在的人治个病,都恁吓人哩?
二人聊着聊着,孙瑶忽然问:“嫂子,你有姐姐或者妹妹吗?”
陈小苗愣了下,脑子里浮现出一张清丽又端庄的脸。
“俺有个师姐吧。”
“那你师姐对你咋样,凶不凶?”
“凶!”
陈小苗想也不想地点头:“可凶了!俺小时候不听话,偷懒耍滑惹她生气,她就会打俺屁墩,下手可狠嘞!”
孙瑶听得有点入神:“那你怕她不?”
“怕……也算不上吧。”
陈小苗歪着头,陷入回忆。
“长姐如母……俺这条命是师傅捡的,可把俺从个黄毛丫头拉扯大、给俺缝补衣裳,洗衣做饭的是师姐。
如果观里缺粮,她就把自个儿的口粮省下来给俺。冬天冷,她也会把好的棉布料子都给俺做衣裳,自己穿得单薄……”
孙瑶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小声感慨:“我姐好像跟你师姐差不多,可我……我为啥总是怕她呢?”
“那是恁胆儿太小了!”陈小苗一副过来人的口气:“恁得跟你姐讲道理!”
“讲道理?”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