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这才明白过来。
“刘邈,是想要收编吾父留下的兵马?”
“正是。”
“为什么?他要对抗后将军吗?”
周瑜见状,也不瞒着,决定将之前不好给孙策说的话一股脑摊开给孙策听——
“伯符,你难道果真没有发现,那后将军袁术,虽空有虚名,却无半点远见吗?”
“之前我不好说后将军的不是,但如今他既然已往淮南而来,大抵也能让你看清一些他的本质。”
周瑜伸出三根手指。
“袁术先败于袁绍,后败于刘表,再败于曹操……如此无能之主,如何能够值得你我效忠?”
“当年汝父攻打雒阳,袁术害怕汝父抢功,竟然下令断掉汝父的辎重粮草!若非汝父连夜奔走袁术大营,陈述利弊,汝父怕是要直接葬身雒阳!”
“常言道:一将无谋,累死千军;一帅无谋,挫丧万师!”
“效忠袁术这样的人,任你有张良、萧何之才,也迟早被其害死,伯符为何还是执迷不悟呢?”
“……”
孙策哑口无言。
虽然孙坚是被刘表麾下黄祖杀死,可正如周瑜所言,之前孙坚进攻雒阳之时,袁术突然断其粮草,终究给孙坚部将心中留下一根刺。
如今周瑜再次提及此事,这根刺也是扎的孙策生疼!
孙策只好垂头丧气:“那这刘使君也千不该,万不该将我的母亲搬出来,损害她的名声!”
周瑜也是叹气,不知如何劝孙策。
实在是因为刘邈这招数有点不走寻常路,让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最让周瑜头疼的是——自己就算敢和孙策说这事,又如何敢与孙坚夫人吴氏说这事?
此事,难啊!
“你二人躲在这里说些什么悄悄话?”
一妇人自斑驳墙角转出。
玉色面容尚笼着三分阴影,素麻深衣裹着纤秾合度的身段,鸦鬓用粗木簪草草绾起,露出一截凝脂般的颈项。几缕鬓发散落在羊脂般腮边,被秋风拂起又垂落。柳叶眉尖凝着经年霜色,偏那丹唇天然洇着薄红,似朱砂落于雪地。
光这容颜身段,哪里像个三十余岁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