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地温柔安抚,过了好一会儿,温隐鹤才稍微平静下来,但仍然抱紧了陆淮烬,生怕松手的下一秒男人就会原地消失似的。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警察到达现场。
因为是导演组的工作用车,里面装了摄像头,拍摄下了郑书铭作案的完整过程,方向盘上的指纹也证据确凿,逃是绝对逃不掉了。
只可惜法律上不存在间接杀人未遂这一说法,想靠这个将他一击毙命,怕是不够。
只能等回去之后,再仔细挖掘一下其他方面。
他不信郑书铭这几年在萧家真的干净,怕不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已经被萧决抹平了。
但这同时也意味着,萧决手里绝对握了郑书铭不少好东西,想必这位萧家大少爷,一定非常乐意跟陆淮烬联手将这个渣滓送进去。
温隐鹤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自从出了这场事故后,他的脑子就木木的,呆呆的。
四肢感觉麻木僵硬,身体变得难得操控,好像不再属于自己了似的。
视线也逐渐模糊不清,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切,仿佛他还停留在那辆车坠下山崖的那一刻。
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段记忆,因为他明明记得自己上一刻还和陆淮烬在现场劫后余生地紧紧相拥,这一刻却已经出现在了家里。
时间对此时的温隐鹤来说是停滞的、无序的、错乱的。
这是一种很恐怖的失控感,仿佛连他存在于世界上的这个事实都变得虚幻而缥缈了起来。
当然还有一种最可怕的猜测。
说不定陆淮烬当时真的在那辆车里,他全世界最爱的人早就没了,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如果陆淮烬真的出事了他该怎么办。
那副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他心如刀割的画面在他情绪最极端的时候,血淋淋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即使他已经摆脱了危险,那个绝望痛苦的场景也仍然如梦魇一样,穷追不舍地缠着他。
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温隐鹤平静而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仔细地端详着陆淮烬的脸。
目光沿着陆淮烬的眉毛、眼睛、鼻梁一寸一寸地挪动着,仿佛在辨认眼前这人的真假。
但无论是真是假,温隐鹤攥紧男人的手都不愿意松开一分一毫。
即使是幻象,那也是他的爱人,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陆淮烬望着温隐鹤这副面容木呆、连一丝情绪都透露不出来的模样,心里却猛地咯噔一下。
温隐鹤似乎因为过大的打击和刺激而解离了。
他被吓呆了,已经失了魂。
陆淮烬之所以对此有经验,是因为温隐鹤以前生病的时候,也出现过类似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