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不好相处的史彦超,他和对方起码有并肩作战过,当初在忻州之战时还援救了那厮。
李继勋则次之,李奕跟他一起喝过酒,但也就仅限于此,而且曾经还是通过赵匡胤搭上的线。
剩下的韩令坤,那就没什么交情了。
想到这里,李奕突然轻拍桌案,他意识到自己最近似乎把赵匡胤给忘了。
不过,赵大如今待在家里为父守孝,虽挂着控鹤左厢都指挥使的名头,但已经很久没来过衙署。
李奕不禁暗自思忖:等哪天有时间自己或许要去赵家走一趟了?
就这样,左一榔头右一棒槌的思虑了一通,李奕最终轻叹一声,将那张写了字的纸扔进炭盆内烧掉。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历史已然发生了不可预测的偏移,未来的很多事情都变得晦暗不明。
但他还是免不了用原有的历史进程来做参考……终究还是心里没有底,想要有个可以借鉴的大致方向。
好在李奕眼下的身份地位,要远胜过历史上同时期的赵匡胤,他日后要走的路或许会更顺一些?
揉了揉额头,李奕又将目光投向了桌案上的文书,这些都是各部将领呈送上来的日常事务。
他拿起来翻了翻,其中所言之事多是毫无波澜起伏的流水账。
“打架斗殴、酗酒赌钱……这些个丘八还真是让人头疼。”
李奕翻看了一会儿,不耐烦的将文书甩到桌上。
哪怕禁军经历了一番整顿,但军中的不良风气一时却难以消除,除了靠军法严惩约束,目前并没有更好的法子。
不过就算到了后世,现代化的军队里,也免不了出现这些情况。
特别是打架斗殴这种事……一帮子血气方刚的青年聚在一起,总会互相不服气,口角纷争、动手打架时有发生。
更别说乱世中的这些士卒,很多都不是良家子出身,加之在战场上杀人放火的事干多了,个个都有一股戾气在身。
李奕强忍着枯燥,重新坐下拿起文书翻看。他随手在上面圈点勾画,写下只言片语的批示或备忘。
半个时辰以后,李奕终于放下了笔,将批写好的文书收拢一起。
他站起身,唤来署吏,让其将那份拟好的奏章送到枢密院去。然后再由枢密院承旨司呈送御前,这属于是一套标准的流程。
除非是有异常紧要的事情,大将们才能直接向皇帝上书,不然就需要通过枢密院转送。
李奕端起旁边微凉的茶盏呷了一口,望向窗外的天色。
阳光此刻已经西斜,时间也来到了下午,他这才忽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李奕当即喊来徐胜,吩咐道:“你去枢密院问问,从邠州调来禁军任职的那名衙将李处耘,是不是这两日到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