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蔻怔在海滩上,愣愣地看着陈默。
“傻了?”陈默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听到了没有?回话。”
“听,听到了。”槐蔻慢慢地点头。
嘴上回答着,槐蔻心底却是五味杂陈。
她只是嘴上闹气,但又不是真得不分轻重,自己那个市级都够不上的比赛,何德何能与陈默的国际车展相提并论。
更何况,这车展可是关乎陈默后半生的前途与命运。
可落在陈默嘴里,却好似,好似那么重要的车展与她的舞蹈比赛一比,不足挂齿一般。
槐蔻一颗雀跃欢喜的心狂跳个不停,却又因一直的暗恋心事而迟迟不敢承认陈默的意思。
好半天,她才轻声问:“天上下红雨也来么?”
陈默轻笑了一声,笑声低低的,也很短促,落入耳朵里却是入骨的酥麻。
他指了指漆黑的天穹,仰头望着夜空道:“别说下红雨,就是天上下刀子……”
“我也去。”
海风吹起少年的发丝,带来一股咸咸的潮湿味道,有点像夏日的海盐冰激凌。
陈默一字一顿的话语响在海浪声中,好似整片大海与苍穹都在倾听他的誓言,为少年的承诺做出永不违背的担保。
槐蔻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这样被世人说烂了承诺,落到别人嘴中总是令人莫名感到油腻,可陈默说出来时,却只令人感到满满的安心。
她心知,这是因为小阎王向来说到做到,所以才会让她这样充满安全感。
他说来,那无论狂风暴雨,暴雪压顶,还是刀山火海,他都一定会出现。
“希望我去吗?”陈默冷不丁看着她的眼睛问了一句。
槐蔻被问得一懵,反应了一下才点头道:“当然。”
“嗯,我知道。”
陈默非常不客气地点点头,忽得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有点坏的笑,“我哪敢不去看大舞蹈家的比赛,某些人一听我去不了了,那小脸跌得,啧啧。”
槐蔻被他说得瞪起眼,一时不知道该反驳哪一句才对。
陈默却又望着槐蔻忽然诶了一声,见槐蔻扭过头才,才继续道:“怎么知道我要去了,还这么闷闷不乐的?”
槐蔻心底又是雀跃,又是盖不住的为难,闻言,也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只觉得倍感压力。
“不好意思了?”陈默一眼看出她心底的为难。
槐蔻不想承认,却又终究违背不过自己的良心,慢慢点点头,嗯了一声。
陈默深深望了她一眼,缓缓开了口,似乎是想说什么,却被远处飞来的一个小石子打断了话。
槐蔻皱眉看着落到两人面前的一个小石子,不大,拇指盖大小的一块小鹅卵石,晶莹剔透的海蓝色,很漂亮。
陈默也抬头张望了一眼,目光锁定在一处。
槐蔻也跟着看过去,果真见一个小男孩一路追着一个小女孩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跑过来。
海滩上石头丛生,走路很不稳,眼看小女孩摇摇晃晃地要摔倒在一边锋利的岩石边沿上,槐蔻惊叫一声,下意识想站起来去扶,后面的小男孩也大叫一声,奋力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