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她假装不认识陈默,两人在小诊所闹崩之后的某一天。
那时候她打死都不会想到,把红枣豆浆让给自己的人会是陈默,会是那个心黑手狠,眼里又揉不得一点沙子的小阎王。
如果当天是陈默本人来给她送豆浆,恐怕她只会觉得无比尴尬,势必要再干一架不可,那他们的关系想必会更僵,后续的种种怕是在蝴蝶效应下都不会再发生。
所以,一切都是刚刚好。
有时候,人们挂在嘴上的那些缘分与宿命,不过是另一个人在背后恰到好处的无声温柔。
绿灯转红,又再次变绿。
槐蔻随着人群踏上斑马线的时候,手机响了。
10:15
来自联系人“陈默”的一条新信息。
“本来还有点记仇,可一看你那样……算了。”
陈默似有些无奈,带着极轻的,不仔细听就会错过的浅浅纵容,留下几个字。
“人都哭了。”
“你说你能拿她怎么办呢?”
一个寻常的春日,走在异乡的一条寻常街头,槐蔻的心脏好似吸满水的海绵,逼得她红了眼。
五味杂陈的万种滋味在心头萦绕,有风吹过,春夏之际的绿叶在树梢哗啦哗啦得摇晃,如同树下少女无法言说的心事。
爱恨交错,如海水没顶。
她是一条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小热带鱼,陈默则是长眠海底的休眠火山,当她奋力游向那座火山的时候,却发现栖息在火山上的大鲸鱼就是吃掉大热带鱼的那一条。
她来不及调头,只能迷茫地停在原地。
少女捏紧手中温热的豆浆杯,眼里盛满细碎的茫然,好半晌,才一步步朝前走去。
第34章毛毛雨
“我靠,我靠!”
“我的天哪!”
“是真的吗?陈默送你去酒店,还加了微信,还聊了天?”
“槐蔻,你是吃豹子胆长大的吗?我就说我就没有看错人,开学第一天我就看出你不是个省油的灯!那眼神那个傲啊!一看就不是非凡之辈!”
赵意欢嘴里嘟嘟囔囔地嚷个不停,时不时冒出句家乡话,来来回回在寝室里走着,忽得想起什么,她得意地一拍手。
“看这下不把那些编排你的傻缺气死!”
今天已经上完了下午的专业课,三人一吃完晚饭回来,宋清茉就又拎包走了。
宁芷最近貌似和老乡谈上了恋爱,很久不在寝室住了。
偌大的寝室只剩下她们两个。
槐蔻正坐在桌子前面抄宋清茉的笔记。
闻言,头也不抬地问:“编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