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蔻嘴里叼的那支烟点着了。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槐蔻下意识吸了一口,又把烟夹在手上,红唇吐出一口悠悠的雾气。
说不出是烟雾,还是一团白气。
没打招呼,她再抬起头时,陈默已经撑起一把黑伞,和鹦鹉头消失在了街角。
槐蔻这才恍然,自己刚刚顺手接过打火机,忘记还给陈默了。
她摩挲了一下手心冰凉的火机,没追上去,站在原地把未尽的烟抽完,也朝家里走去。
回到家时,雪下得越发大了,姑姥姥已经睡了,老妈还没回来,周敬帆不知道去哪里野了,下雪天居然也没回家。
一进这个家门,本已因今晚接二连三地遇到陈默,而忘记的房租一事,很快就又在槐蔻脑海里浮现。
她没了吃晚饭的兴致,冷着脸脱下靴子,换上毛织拖鞋,回了房间。
给老妈打了个电话,问要不要去带伞去接她,老妈说今天店长和她顺路,会送她回来。
挂了电话,槐蔻站在窗边望了眼对面,陈默理所当然地没有在家,黑漆漆一片。
雪花在窗沿上落了薄薄一层,落雪的天是昏暗的黄色,只偶尔随着远处的霓虹灯,闪烁出一抹桔红,万籁俱静。
这种天气很催眠,槐蔻今天也很累,她草草洗了个澡,就爬上床关了灯。
躺在软软的被子里,槐蔻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忽然记起自己走出店门时,听到那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叫了陈默一声“哥”。
尽管那声哥声音很小,但槐蔻耳尖地听见了,她当时微微睁大眼,下意识地转身看了看店里背对着自己的陈默,他的背影挺拔清瘦。
有的人只看后脑勺,就能知道是个大帅逼,陈默就是这样。
但那个梳着高马尾的女生却浑身上下,一点和陈默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不是说她不漂亮,她有一张典型的跳古典舞的脸,清秀淡雅,偏偏她那副总是低头含腰的模样,让她的清雅气质逊色了几分。
这点,就把她和身上永远透着股游刃有余的劲的陈默,彻底划分开了。
这居然是陈默的妈和妹妹,槐蔻的确有点惊讶,她宁可相信修车店里,那个和陈默一起吃火锅的女人是陈默他姐。
毕竟她和陈默,在某些方面更像。
不过如果陈默和这家店有这层关系的话,那槐蔻就隐约明白为何这家店能在这个绝佳地段屹立不倒了。
怪不得陈默对店的布局那么熟悉,对自己说起“见笑了”的时候,完全是在家里人闯祸后,面对外人的客气。
陈默可是大房东。
说不定这家店面就是他自己家的,压根不用交什么租金。
周敬帆说他很有钱,槐蔻此刻觉得他丝毫没有夸大,陈默的确是个不差钱的主,就算说在这片横着走,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