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阳光已经越发明亮耀眼,几乎将整个临华殿铺上金光。
迎着斜射进来的阳光,乔肆终于等到了形容枯槁的刘疏。
仅仅是一夜未见,刘疏已经披头散发,看着像是一夜之间便憔悴了许多,明明身上衣服完好,眼下却青黑一片,额头也多了一处伤口。
押送他的侍卫告诉殷少觉,是此人昨晚曾经尝试自戕被救下,才留下了伤口。
见状,乔肆悄悄攥紧了身下的被子。
【好惨。】
他知道天牢里是个什么地方。
进去的人,又怎么可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那里阴冷,潮湿,暗无天日,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有的只是死亡的气息。
哪怕有狱友关在一起,也往往是了无声息地安静着,不知死活,或是日复一日的疯疯癫癫,不似人形。
一个晚上?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在里面呆哪怕一个时辰。
刘疏头也不抬,直接跪下行礼,
“罪臣刘疏……见过陛下。”
殷少觉没有说话。
乔肆抢先一步掀开被子,扶着床柱站起身,着急道,“陛下!让臣……臣来劝一劝他,刘大人通情达理、为人正直,想必、想必只要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便会什么都招了的。”
【快!快答应我啊!】
【狗皇帝!你在沉默个什么鬼!!】
“……呵。”
殷少觉却站起身来,朝着他一步步走来,缓缓地,关怀备至地将手掌搭在了乔肆的肩上,将人按着坐回了床榻上,
“乔爱卿倒是乐善好施,颇具君子之风。”
“啊?”
乔肆完全没察觉他话里的意思,只愣愣应下,“谢陛下夸奖?”
“……”
仿佛一脚踢在了棉花上,殷少觉倍感无趣的收回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朕只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是问不出毒药的来历,就提头来见。”
他没有说是要提谁的头。
乔肆也没在意这种字眼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