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懒得搭理她,自顾自看起其他的木器来。
哪知苗桂枝竟没忍住酸言酸语,自顾自地冷嘲热讽:“花别人的钱,倒是挺阔气。”
唐宛不搭理她是一回事,却不代表乐意由着她口出恶言。
闻言冷笑着回敬:“你说笑了,不过是把从前错付的拿回来罢了。如今这日子,才是我该过的。”
苗桂枝冷不丁被她噎了一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强撑着笑道:“早知你是个不知礼的,幸亏早早退了婚,我家那新妇可就比你强多了。”
唐宛笑了声,反唇讥道:“不知你家新妇清不清楚你陈家的家风,从前就巴着亲家吸血,如今换了门亲,她人还没进门,嫁妆就叫你们拿去花用了。”
苗桂枝和陈文彦母子俩这段时间借着周家姻亲的名义四处赊欠,消息在榆树巷早就传开了,唐宛不是没听到过,只是懒得放在心上罢了。
如今轻飘飘说出来,杀伤力却不小。
苗桂枝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样的当面嘲讽。
尤其正在此时,进后院拿大木盆的伙计碰巧出来,听到两人正在说的话,脸上便流露出几分微妙。
不用说,唐宛也看出他的想法,多半已经联想到先前想赖掉定金的心思。
毕竟做生意要紧,那伙计也不好打探太多,只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走近朝唐宛道:“娘子看看这个,这是咱家铺子里最大的木盆了。”
唐宛看了一眼,那盆果然够大,直径约有七八十厘米,用来大量洗菜再合适不过。
便问:“这个多少钱?”
伙计道:“这是榆木的,稍贵些,要四百文。娘子买来做什么的?要是寻常日用,咱家还有松木的,更划算,只要两百文。”
唐宛仔细看了看榆木盆,入手十分沉重厚实,里外都上了一层木漆,漆面光亮,看着都够做陪嫁的了。
她只是买来洗菜的,并不需要这样精致,便道:“松木的拿来我看看。”
伙计转身又去了后院,片刻后拿来一个松木盆,这盆看着也很不错,外头只上了一层桐油,却也用木箍仔细箍好了。
伙计特意舀了些水进去,让唐宛瞧仔细了,果然一点儿都不漏水。
便点头道:“这盆也给我拿一个。”
两个小水桶,并一个木盆,便就三百文了。
唐宛不禁抿了抿唇,想了想还是问了声:“你家的手推车,有现成的吗?”
她照着葛三娘家的形容了一遍样式,伙计听着不太确定,回头看了眼老木匠。
后者虽在拉墨线,却也一直听着呢,闻言抬头应道:“那个得定做,五天后可取。价五百文,需提前给一百五十文定钱。”
这个跟葛三娘说得差不离,唐宛正要掏钱,忽而想起豆腐模具、压板还没问。
见苗桂枝还在一旁,一直盯着自己看,她留了个心眼,没有直说,而是问:“能不能定几个方形木框和方木板子?”
说着比照印象中的模具和压板的样式形容了一番。
这木匠是老把式了,一听就明白,笑道:“这个简单,不过也得定做,到时候你来取车的时候,一并取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