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见,是一处地下空洞,四处都是泛着晶辉的矿石,华光潋滟。
他拖着步子,不明所以地往空洞深处探去。
灵剑在他灵府中出声:“爸爸,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归寂壑的地下核心了。”
晏七声音嘶哑:“此处……灵气竟……如此充沛?太……匪夷所思了。”
灵剑看晏七没事,开心地说:“所以才滋养了我出生呀。”
晏七越往前踏进一步,周遭的灵气便愈发充沛,且清冽剔透至纯,纯粹得不含半分杂尘,呼吸间带着沁骨的甘润,磨烂的血肉疯狂滋长。
这般剔透,他竟从未见过。
不,他见过。玄天家族守护的那口仙泉,也飘荡着这般清冽至极的灵气。
他走在闪耀着晶辉的矿藏间,猝然止了步子,猛然回过头。
目光从足下一直蔓延到来处,四处闪着辉光的髓晶矿石,倘若以线相连,勾画……
他合目,在心中作图。
那些髓晶矿,在他识海中,共同构成了一副巨大而完整的人体骨骼,blingbling的。
从盆骨来看,是女性。
而他,此刻正站在她的肋骨处。
她,是谁?-
魔皇宫内早已是一片废墟,无数华贵的宫宇只余下高低错落的残垣断壁,燕归楼也轰然坠地,在猩红的血月下透着一派破败的死寂。
烈火焚花,姬无心呕出一大滩血,躺倒在废墟里,动弹不得。其余人皆被压倒在废墟里,生死不明。
魔皇负伤不轻,但终究是唯一站着的那位。
他瞥一眼筑基的清九和灵府碎裂的衡岐仙君,全不放在心上,缓缓走向姬无心,炽焰魔火再度凝结在掌心。
“姬无心,你以为破境大乘了便能与本尊抗衡?你太幼稚了,终究还是本尊棋高半招。”
姬无心倚着断柱,乌发散乱,血爬满了面颊,眼中已然失去光彩,气虚地说:“五百六十三年前……我三师姐,五师兄……死于魔皇宫内,五百四十六年前……我六师姐为救她的徒儿,死于魔皇宫内……五百零三年前,我的徒弟死在魔皇宫内,我面前……”
魔皇蹙起眉头,望向血月思索道:“有这回事么?啧,这些不过小事,能为本尊的魔将增加修为是他们的造化。倒是你,你现在说你愿意归顺本尊,顺服本尊,本尊便饶你一命。”
姬无心依旧道:“五百年前没能毒死你,我很遗憾。五百多年了,我没有一日……不想杀你……”
魔皇猝然在原地消失,出现在姬无心身侧,掌心的魔火照亮姬无心的面颊,灼得发烫,几乎快要烧融她的肌肤。
“你现在说你爱本尊!”
姬无心的瞳孔被灼得发亮:“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你。”
他死死扼住她的咽喉:“为什么!当初能对着本尊笑,现在张口闭口都是杀!演都不愿再演了吗!”
姬无心艰难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声:“想看我笑么,除非你死,我才会笑得很开心。”
魔皇手臂颤抖着,狠下心咆哮道:“那你还是去死吧!”
炽焰魔火点燃姬无心的瞬间,一股极为强大的灵力喷涌,魔皇猝不及防被震飞,接连穿透三根石柱,最后被拍进了山体里,抠都抠不下来。
衡岐仙君亦被震惊到,平复后镇定道:“是一缕神魂,大乘期修士的神魂,能将魔皇伤至如此,九州境唯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