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
好大方的三个字。
方澈望着闻聿琛远去的背影,差点笑出声。
要知道,以往和闻聿琛相处的时候,闻聿琛最常说的是三个字是“不可以”。
——闻叔叔,打雷了,我想和您一起睡。
——不可以。但我可以陪你,等你睡着我再睡。
——闻叔叔,咱们家可不可以养一只小狗。
——不可以。你有针刺反应,被咬伤没有办法打疫苗。
——闻叔叔,我想去念您医院旁边的中学,这样放了学能去找您写作业。
——不可以。那所学校升学率不好。
。。。。。。
每一句不可以,都是闻医生关心他的证明。久而久之,他故意提出一些过分的请求,就为了听闻医生说一句“不可以”。
而现在,他期盼已久的“不可以”,变成了“随便你”。
不能想,越想越憋气。抓了把头发,方澈将繁杂的思绪甩出脑海,踏着月色出了行政楼。
今夜阴天,站在医院后院的广场,举目四望是大片大片絮状的黑云,气温也比平时低了许多。本地人称这种云彩为高积云,预示近期可能出现暴风雪。
好冷。方澈把双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而后揣进兜里,打算回招待所钻被窝。
没走出两步,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
“小澈,天气预报说西宁下雪了,你那边离西宁远不远,宾馆的被子厚不厚,衣服够穿吗?”
接通后听到声音才发现,又是王月英。方澈烦躁地蹙了下眉。
有的关心是因为真的心疼你,而有的关心只是为了套个近乎,继而引出下一个话题。
上一次打电话,王月英想让他给徐嘉找个学上,他把徐嘉安排进餐馆打工,此后王月英多次提醒他关照徐嘉的情况,他不堪其扰,把人给屏蔽了,这回居然换号码打过来。
“还行吧。”
不想听那些虚假的关心,方澈开门见山,“您有什么事。”
果然,王月英停顿了一会儿,支支吾吾道:“嘉嘉前两天往家里打了电话,说每天传菜累得胳膊抬不起来,小腿也浮肿了,他说想换个轻松一点的岗。。。。。。”
“哦?他想换成什么岗?”
手指冻得僵疼,方澈换了只手拿手机,把冰凉的手塞进脖子里面取暖。
去做前台服务员,给客人端茶倒水、随叫随到?他不认为徐嘉这个愣头青能做到这种低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