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唤笛换下被眼泪浸湿的衣衫,歪头抱腿坐在椅子上,嗅着手中的半张奶牛猫贴纸,透过四方小窗望着艳橘的天空,潮湿暑气腾升。快下雨了。
她决定思念林郁野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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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郁野不喜欢四楼。
父母常年不在,这儿没人气,阴森森。
但他不得不来。
梯厢没开冷气,闷热,出了电梯门,冷热交替的不适感盘桓周身,林郁野锁着眉头拢了拢衣角。
墙壁上挂着很多相框。
——弟弟单人照,弟弟和父母的合影。
走近了点,伸出指尖摆正其中一个歪了的相框。时光碾压而过,相框表面的鎏金粉掉了不少,露出坚毅朴实的铝框内里。微凉却又似极寒,通过指尖一层层传递,在心中勾起惊天骇浪的悲恸。
“小野。”林瀚明在身后喊他,他松了手,转过头无言蹒跚迈进房间。
父母的房间,他也极少来。
甫一落座,林郁野垂下了头视线落在红褐色桌角,避开林瀚明的目光。
“那孩子我已经起诉了,黄律师那边在走流程。”
“网络上你也不用担心,包括过往那些事情,不会再有人借着这些手段掀起一丝波澜。”
“抱歉,小野,这件事因生意而起,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桌面上一份标着u。s。a的文件,惨白,在红褐色很打眼。
像是弟弟晕倒那天,红了白瓷砖。
林郁野昂首,眼神故意略过林瀚明,打量整间屋子。过往记忆浮现,无声地在脑海里播放着一场黑白默片。
那年大师说,弟弟的命系在父母命格上,所以四楼各处都留了弟弟的痕迹。
“只有我吗?”
“什么?”林瀚明一愣。
林郁野疲惫地看向书柜里摆放的弟弟最喜欢的玩偶,让他无端想到彼此留有一半的奶牛猫贴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