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杀了我吗?”潘丽期期艾艾。
“我不会因为你去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沈唤笛听到自己的声音沉静得可怕。
“可是,你怎么能让那男人撒谎?”
“我不是从您肚子里费劲力气爬出来的吗?不然你怎么换来弟弟?”
“我当时就该一根钢针打掉你!”潘丽口头上永不服软。
太阳穴轻跳,沈唤笛竭力克制自己手上动作,可还是往前近了一步。甚至都顾不上周围响起极轻的吸气声和劝导声。
“这么多年。”
“你早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你对我的抛弃,你对我的欺凌,你对我的忽视都是刺在我体内的钢针,腐蚀我的傲骨,吮食我的血液,伴随着你的每一次高高在上不屑的眼神,准确又快速地刺向我的心脏。
“我努力又顽强地与之对抗,痛得伤痕累累我也不敢舔舐伤口,累得喘不过气来我也不敢停歇。”
“我害怕,一旦我舔舐,一旦我停下,我便会坠入无尽的黑暗。”
“于是我一直跑,从福安村、明县,
跑到南城。”
沈唤笛缓了缓气。
她不知道原来说这些话也需要费这么多力气,好似跑了五千米一样。
无端想起教练曾问她为什么要跑步,她记得9岁的她说喜欢,那时候的答案存了一点讨好的心思。而现在她想说,她是真的喜欢。
“而诞下了、孕育了我的你,这么多年习惯地对这一切熟视无睹,偶尔来了兴趣,会向我泼下一大桶盐水。”
“致使我的伤口难以愈合。”
“我不得不试图去找寻我一生中能驱除连绵雨季的方式或者为何我的世界只有雨季。”
“可我错了,我这荒谬的前半生,其实才不在乎下雨,我的一生本就阴雨不停*。”
“这一荒谬的阴雨连绵,永无晴日,都可以被四个字所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