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扇的别人,自己脸上却也跟着火辣辣的烫,火辣辣的疼。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更何况给她这种委屈受的还是谢拾,林西彩气到头脑发昏,刚退的烧几乎又被勾了上来,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上都难受极了。
他在做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对她?他怎么敢的!
她的心脏也被气得以不正常的诡异频率跳着,急促得几乎叫她晕过去,某个瞬间眼前一黑,身体往后踉跄半步,险些栽倒过去。
始作俑者下意识要来扶她,林西彩避了他的动作,转而泄愤般将人重重推了一个趔趄。
谢拾毫无反抗地顺着她的力道后退半步,抬眸看过来,喉结上下动了动。未等他站稳,那个裹着大衣一脸怒容的人又扑了上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谢拾任她发泄,甚至为了方便她下手不动声色弯了弯腰,她表情很凶,力气却有些跟不上,谢拾盯着她红彤彤汗涔涔的脸,听着耳边越来越不稳的呼吸声,眉心一皱,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
“别用力了,你要晕过去了。”他说,“明天给你打。”
林西彩动作顿住,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他一眼,随即一脸恶寒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进了门。
完了,这是遇见真变态了。
但是,为什么发作在她身上?
她又没有攻略过他,除了那一点纯洁的同桌情谊,他们没有其他更深入的交往吧——甚至哪怕是在做同桌这三个多月里,还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他的爱答不理中度过的。
他发了什么疯突然这样?
林西彩简直要怀疑他被夺舍了,这个疯子!
林西彩气冲冲往职工宿舍楼的方向走,她走得太急,还低着头,路过花园的时候,迎面跟一人撞了个满怀,林西彩额头被撞得生疼,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对方似乎也被撞得不清,闷哼一声,却是下意识伸手过来虚虚扶住了她。
林西彩泪眼汪汪抬头,正对上一张清峻矜贵的脸。
付砚修身上穿了件长款的棕色大衣,身边跟了只金毛,彼时正淡淡盯着她,露出审视的神色。
锁骨被撞过的地方麻酥酥的,有点痛,付砚修的注意力却放在那张汗涔涔泛着一层红晕的小脸上。
那双漂亮清纯的眼睛上挂着泪花,眼睛往下,是被风吹得有点红的鼻尖,和湿润的微微肿胀的嘴唇。
林西彩下意识低了低头,跟付砚修打了个招呼,说了句不好意思之后便要继续往前走,从付砚修身侧经过的时候胳膊却被人抓住。
付砚修隔着大衣抓着她的小臂,盯着她又红又肿的嘴唇:“嘴巴怎么了?”
林西彩抿了抿唇,将手臂从他掌心中挣脱,摇摇头,“没事。”
付砚修眼睛微眯:“你去哪儿了?”
林西彩被他盯得不自在,方才的画面在她脑海中胡乱闪回,脸颊不可自抑又是一阵烫,含糊应道,“睡不着,出去走了一圈。”
“走一圈能把嘴走肿?怎么走的?”
付砚修忽而有些强硬地扭过她的身体,两个人在寒风中面对面,她脸上的表情和嘴唇上的小伤口直白落入他眼底。
付砚修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矜持优雅,抓着她肩膀的手,力道却大的出奇,他盯着她,眼神里带着与这个人的气质明显不符的咄咄逼人,像是要把她的灵魂和肉体一起盯出一个洞。
一个猜测,一个糟糕得猜测几乎让他恼火。
“你住在付家一天,就是付家的人,你有义务注意你的言行,”付砚修说,“尤其不可以做一些会让人说闲话的事情。”
林西彩没等他说完就挣开了他的手,对他的接触有一些异常的应激,“别碰我。”
她顿了顿,抬眸望向他,一双泛红的眼睛倔强冷淡,“这个你放心,我早说过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做了什么会让付家蒙羞的事情,我会立即搬出去。”
她说罢转了身,再未回头看过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