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慈一动不动盯着她,“虾仁的……”
是的,他对那个女人最后的印象就是,她离开的前一天大发慈悲为他下了一次厨房,给他做了一碗馄饨。
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西彩点点头,没说话,给他包扎好伤口伸了个懒腰,离开了他的卧室。
李慈眼睁睁看着她走出去,下意识想要抓住她的衣角,想到自己不久前才做过什么,苍白修长的手顿在空中,缓缓垂了下去。
他的目光落到胳膊上缠着的纱布上,眼睛突然涩得有些睁不开眼。
她在做什么?
他犯了错,她不是在惩罚他吗?
为什么不罚了,还为他包扎伤口?不仅为他包扎伤口,竟然还跟他聊天,冲他笑,她为什么……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这一定是假象,她一定又想到了什么折磨他考验他的新手段。
是的,假象,一定是假象。
可是……。
假象又怎么样呢?
这样的假象除了她还有谁愿意给他?
那些在噩梦中发酵的坏情绪几乎将他吞噬掉,他急需抓住点什么才能坚持下去。他不在乎了,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他不要逃了,只要她愿意这样对他,只要她愿意原谅他这一次,他以后一定乖乖的,安安分分的,他再也不要逃了。
外面没什么好的,这里……这里至少有个她。他们都抛弃他,都不要他,至少还有她愿意收留她。她只是脾气不好,她……她其实很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愣怔间,卧室的门开了。
那个人去而复返,两只手捧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碗朝他走了过来。
她走近了,将碗筷放在床头柜上,他才看清那是一碗刚煮好的虾仁馄饨。
她的右手食指有点红,上面涂了一层牙膏,像是刚被烫伤,“吃吧,虾仁的。我亲手煮的。”
李慈怔怔盯着那碗馄饨,喉咙发涩:“你……”
林西彩叹了口气,随意拨弄手指上的牙膏,“是啊,你欺骗我,伤害我,背叛我,可是怎么办呢,我还是忍不住对你好。”
我还是,忍不住对你好。
这句话像一颗陨石直挺挺朝着他干涸的心脏砸了下去。
在那里砸出一个洞,里面的血水淌出来,终于饮鸩止渴般抚慰到那颗几乎要渴死的心。
李慈盯着她,那双习惯装满虚伪算计和玩世不恭的眸子里,此时被一种浓烈破碎的情绪替代,他眨了眨眼睛,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手背上。
他从床头柜拿过碗筷,低头吃了起来,托着碗的手在颤抖,拿着筷子的手几乎夹不住馄饨,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被击穿,他猛吃了几口,突然抬头,脸上已泪流满面——这是第一次,林西彩从他脸上看见了真真切切,没有半点虚情假意的愧疚和难过。
他的声音哽得厉害,几乎情
绪失控,急于从她这里得到某种情感支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会了,我不该那么对你,我不会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林西彩托腮看着他失控,内心毫无波动——虚情假意裹上糖就分辨不出来了,你啊,不仅坏,还蠢
这次之后,林西彩目的达成,李慈比以前变得更服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