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她上手阻止,谢拾果然在她抽屉里摸出了几封未拆开的情书。
林西彩不悦,伸手去抢,谢拾躲开她的动作,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缓缓落到了那几封碍眼的情书上,“看来我没在这段时间,你桃花运挺好啊。”
那是。林西彩愤愤地想,之前一尊煞神坐我身边,谁敢靠过来,你不在,我桃花运可不就好了。
谢拾安静看着她,眼神湿哒哒的,森然,泥泞。
林西彩心里咯噔一下,叫他盯得没由来的心虚。
二人在这种奇怪而危险的氛围中对视,谢拾的声音沉沉响起,平静的,像一潭被镇压过的水,“你不沾花惹草过不下去是吗?”
林西彩愣了下,不可置信般看过去,方才那点心虚几乎是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多日积攒起来的不解和愤怒,她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身侧的人似乎被她眼睛里寒冰般尖锐的东西刺到,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突然苦涩得厉害,像问她,又像问自己,“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最近桩桩件件加在一起,一切都让她感觉糟糕透了,林西彩当下火气冲上脑门,几乎是口不择言,“你不觉得你最近很奇怪吗?谢拾,我们只是同学,你没资格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更没资格对我怎么做事指手画脚。你不觉得你管得有点太宽了吗,你是我什么人啊敢这么管我?我们很熟吗?”
“谁有资格?”谢拾看过来,那双一贯深邃沉凝不沾喜悲的眼睛里罕见透出些凡人才会有的脆弱和不甘,眸底深处,镇压着不体面的歇斯底里,“谁有资格?被你藏起来那个人,他有资格?跟我不熟,跟他熟?”
“你在胡说什么?”林西彩心中一阵恶寒,“我看你真是疯了。”
林西彩条件反射要离开座位,腕上一紧,被人轻而易举拽了回去,他抓着她的手腕,那张明艳帅气的脸微微靠近,语气里带着湿哒哒的凉意,“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不嫌弃不在乎,现在腻味我了,知道我是个疯子了?”
现在才说这种话,会不会,有点晚了。
第49章流氓吗你
放学后,谢拾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站在楼顶往下看,目光幽幽跟在一道身影后面,透着一种怪异的,歇斯底里的平静。
两个人早上吵完一架,除了不再理他,她的情绪好像丝毫不受影响。
跟其他人该说笑说笑,该聊天聊天,一如既往的情绪稳定、大方活泼。
她将桌子拉开半尺,两个人离开一段距离,每一个动作都在跟他划清界限。
谢拾久违地生出一种慌乱和不安,他分明是想靠近她的,分明是想将她拉向自己的,分明是想拿回她的注意力的,可她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他甚至,已经开始让她讨厌了。
那道轻盈的身影在他眼底跳跃,他遥遥盯着她,视野中突然被另一道身影莽撞闯入。
男体委自她身后跑过去,从后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她愣了愣,回头看清来人粲然一笑。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同时看清两个人的侧脸,他们面对面看着对方,都在笑,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脸上,眼角眉梢都缀满了光。
他们并排走路,一路说说笑笑,他们离得那样近,肩膀都几乎撞到了一起。
他眼睛突然有些干涩刺痛,不知是今天的阳光太毒辣,还是他们亲昵得太刺眼。
他一早就知道,她只是可怜他,才愿意偶尔亲近他搭理他的。
但其实,像下面这种人才是她真正愿意靠近的。
他们阳光,磊落,正常,这样的人,才是她的同类。
而他,他已经在阴暗的角落里浸泡了太久,灵魂已经湿透了,终年不见天日。
他装出来的正常和体面有太多破绽,这种拙劣的伪装怎么能比得过别人,她连他这样的人都肯亲近,对别人只会更友好亲近,但凡有一个更阳光漂亮的人扑过来,她早晚会嫌弃他。
他原以为他的灵魂已经麻木,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能挑动起他的情绪,他原以为这个他游历了不知道多少个轮回的世界对他已无半分神秘,他什么都能做到,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