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彩帮他清理伤口,用棉球蘸了生理盐水擦拭血渍,他的肩背猛地绷紧。
林西彩自认动作还算轻,当下手上动作忍不住一颤。
一定很疼吧。
他大概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皮肉之苦。
“对不起,我手太笨了。”林西彩轻声道,带着些小心。
付砚修没应声,身体似乎越发僵硬。
她动作更轻了,靠得有些近,呼吸落在他颈后,像羽毛搔过。
她的气息,她的呼吸,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付砚修跪着,闭上眼睛,它们依然拼命地往他身体里钻。
付砚修跪坐在那里,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用力,隔着衣料陷进血肉里,似乎试图用另一种疼,去代替从背上传来的那种噬骨挠心的痒。
清理完伤口,林西彩开始上药,用棉签沾了药水小心涂在伤口上。
棉签擦过青紫的一个伤口时,林西彩手腕猛地一紧,一只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那只手力道大得让她惊呼,她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就被拽到身前。
林西彩重心不稳,几乎撞进他怀里。
抓着她的人声音发沉,呼吸里带着一种异样的热:“出去。”
林西彩愣了愣,“对不起……”
本意只是道歉,但是这三个字不知怎的好像惹怒了他,付砚修抓着她胳膊的手非但没有放开,甚至有些强势地将她往身前带了带。
她抬头,对上一双泛红的隐着一层不知名薄怒的眼睛,他呼吸有些重,喉结上下滚动,吐出来的气息炙热灼人,仿佛隐忍着什么:“你是不是很得意?”
他们的姿势有些糟糕,加上付砚修的衬衫已经褪到了腰间,她的身体被他箍在身体,几乎贴着他光裸的结实的胸膛。
那双一贯平静持重的,常年噙着一汪孤傲的眼睛里,罕见翻滚着几许陌生的欲色,他盯着她,死死盯着她,声音里有种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她的恼恨:“你到底要怎样?”
林西彩思维有一瞬间的迟滞。
从他那一句你是不是很得意开始,她就有点懵了。
得意?她应该得意什么?她不明白她要得意什么。
得不得意的情况还没搞清楚,他又一脸发作地问她到底要怎样?
林西彩眼睛里闪过些示弱和迷茫,她不太懂他为什么突然生气,却下意识想示弱让他消气。
“我……”
喉咙里的音节尚未吐出来,书房门突然被推开。
下一瞬,房间内灯光大亮,付砚修和林西彩猛地回头,正对上书房门口两张大惊失色的脸。
付昌民和付雪繁定定望向二人时,两个人正以一种糟糕地姿势贴在一起,空气瞬间僵成冰。
半晌,林西彩白着一张脸举了举手里的棉签,干笑,“我……我在给哥上药。”
第76章大厦将倾
隔天,付昌民邀请钟萍母女过去吃饭,林西彩和钟萍过去的时候发现付家一家三口都在。
付雪繁坐在沙发一侧玩手机,似乎并不想理她,只蔫蔫跟钟萍打了个招呼,付砚修坐在沙发另一侧,手底下是一张报纸,他也没抬头,报纸翻得哗哗响,也不知道是在看报纸还是在抖报纸,客厅内氛围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