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你要找寻的人?”陈涧脑袋凑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跟他交谈:“让我过去打探一二。”
沉临拦不住他,控制着走路姿势跟在他身后,急忙道:“你莫要唐突了她。”
陈涧:“那是自然。”
汗珠从她鬓间滑落下来,发丝一缕缕贴着脸,热恼了,她咬唇,抬手抹汗。
好娇弱的小娘子。
陈涧也得更娇弱些,他“唉哟”着,装作要晕倒的模样,两脚一扭,恰好坐到她的身旁。
殷姝立刻起身,不愿同人搭话。
陈涧慌乱喊她:“这位姑娘,我有点事想问你。”
“这里那么多京城中的小姐,你想问的事情,她们定当比我知晓得多。”殷姝垂下眼眸,拿起自己的帏帽准备离开,没走半步,身后又道:“我对姑娘很有眼缘,你是凉州人吧?”
殷姝眨眨眼,眼睫跟着颤:“你怎知……”
“我们是同乡啊。”陈涧掐出哭腔来:“我一见姑娘便觉得亲切。”
其实是他大嫂嫂是凉州人,平日里听惯了嫂嫂说官话的口音,他一听便知她是凉州人。
殷姝来京城已有大半年,这里的气候她不适应,就连吃食也不习惯。街头巷尾的小贩和邻居们讲话常是京城方言,她听不太懂,同龄小姐之间聊的密话同样是她不了解的。所幸堂妹愿意带着她到处走走,这种宴席从不会忘掉她。
可她还是想家乡。
今日在这儿碰见同乡人,她当真快要喜极而泣。
殷姝按耐着雀跃,重新坐回凳子上,想到他先前同自己说的话,她轻声道:“不知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陈涧一鼓作气:“恕我冒昧,想问姑娘你现居何方?今日同谁结伴来的?名字方便告知么?我想给你介绍个朋友认……”
话没说话,他的后肩被掐得生疼,他回头,狠狠剜了一眼身后的人。
陈涧气不打一出来,改口道:“想和你多多走动,凉州人很难见到啊。”
殷姝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我暂居东街口的殷府,单名一个姝字,今日随我堂妹一同来的。”
“哦……甚好甚好。”陈涧闷热得脸发痒,没心情听人说话,他实在受不了,起身赔不是:“妹妹稍坐,我去前厅要盏茶过来吃吃。”
他得找个没人的地方透口气,顺便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解热的瓜果。
他一走,这处只剩下坐着的殷姝和站着的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