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能千秋万代?那是欺君!眼下的烂摊子,谁不知道?
说活不了几年?那是诅咒国朝,更是取死之道!
这是一个死局。
一个他从未遇到过的来自天子的。。。。诛心的死局。
朱由检没有催促他,只是转过身缓步走回殿中,最后却并未登上那高高在上的御座,而是随意地坐在了御座前的台阶上。
这个动作,再次让魏忠贤感到了强烈的违和感。
那不是帝王的坐姿。
“看来你答不上来。也罢,朕替你答。”
朱由检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个问题,现金流。”
“现……金……流?”魏忠贤茫然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就是钱粮。”朱由检用一种极具耐心的。。。。仿佛在教导一个顽童的口吻说道,“去岁,朝廷岁入,四百五十万两。听着不少,对吗?”
魏忠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是户部的数据,他很清楚。
“可支出呢?九边军饷,一年便要四百八十万两。这还不算京营,不算各地的卫所,不算宗室的俸禄,不算百官的薪俸,更不算宫里的开销。”
朱由检的声音平静而清晰,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根针,扎在魏忠贤的心上。
“收上来的钱,还不够给边疆的丘八们发工资。魏伴伴,你告诉朕,一个连安保费用都付不起的……家,要如何维持下去?”
魏忠贤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些事他知道,朝中的大臣们也知道,但大家心照不宣,粉饰太平。
谁敢像这位新君一样,如此赤裸裸地将这块遮羞布扯下来?
朱由检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个问题,内部腐败。或者说,蛀虫太多。”
他的目光,终于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锐利,落在了魏忠贤的身上。
“朕知道,你魏忠贤贪。你的侄子魏良卿,你的干儿子们,还有那些依附于你的走狗,都在贪!你们像一群趴在船板上的蚂蝗,疯狂地吸着这艘破船的血!”
来了!
魏忠贤的心猛地一紧,双腿一软,又要跪下去。
“站着听!”
朱由检呵斥道。
“朕的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