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极致的疯狂过后,沈诺却明显察觉自己悄悄藏在心里那点儿难以言明的低落在蔓延。
熄灯睡觉时,沈诺把头埋在他颈窝,小声说:“裴既白,明天星期五,开始放元旦节的假,我要在家里住,不过来了。”
裴既白伸手顺着她的头发摸她的脑袋:“放假不是更应该在一起么?难道怕你哥不让?”
沈诺顿了顿:“我哥是不让。”
裴既白轻轻一声啧:“你糊弄鬼呢,你觉得他不知道这几天我们腻歪在一起?”
沈诺哼着声说:“反正我要回家住。”
“怎么,”裴既白冷嗤,“家里藏了别的男人啊?”
沈诺咬牙:“是藏了。”
裴既白点着头:“行,我也住你家去,我倒要看看那奸夫哪点比我强。”
终于,沈诺受不了他还有闲心调侃,转了个身子跟他面对面,推了他一把:“你干吗老是要黏着我。”
他在昏暗的夜色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仿佛万分不解,定然要她说个真实缘由。
两个人在这一瞬静止不动,只有两双眼睛互相注视彼此,明明漆黑一片,沈诺却又仿佛能看见他脸色的肃敛,以及眼神里藏着的无奈。
蓦地,鼻子一酸,两颗豆大的眼泪滚出她的眼眶。
裴既白低叹了一声,坐起来,摁亮床头灯,又扯了纸巾,扶着她坐起,帮她擦眼泪。
沈诺只穿着个吊带睡裙,手臂、锁骨等处,深红的,浅红的,全是他弄出来的指痕。裴既白则光着膀子,身上也有深浅不一的牙印与抓痕,都是她的杰作。
上一秒二人还在抵死交缠,享尽欢愉,下一秒她的眼泪就像盛夏的大雨,来得又猛又急。
哄了好半天,越哄哭得越凶,最后裴既白只能抱着她,脸颊抵在她头顶,手安抚她的背。她趴在他身上小声抽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瞧着她情绪变得这么快,男人问她:“真舍得扔下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沈诺吸吸鼻子:“舍得。”
他叹息:“没良心。”
此后再没多言,只舔吻她脸上咸咸的泪痕,再继续抱着她,什么话也没说,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之前最后一次结束时,她就已经虚脱了,这会儿又哭了一场,似是趴在他肩膀上就睡了过去。
一整晚,裴既白就这么抱着她,让她趴在自己的胸口安静地睡着。
对于她情绪突然的变化,也不是不能感知到,接到她的时候,便直觉她仿佛有心事,也不知是不是在等他来的这段时间,想得太多,把自己绕进去了。
这小傻子。
终究是长大了么,有心事了。
但他宁可她不要长大,继续没心没肺地好。
裴既白在沉郁中睡了一觉,醒过来她倒像是没事了,起床后自然地洗漱,再收拾好去上学。
他把车停在前两天她指定的路边,看着她走进莘莘学子的人潮中,沉寂良久,这才打电话给沈宴。
沈宴还没起床,嗓音不是那么清爽:“这么早,有事?”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