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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翡然有一个特别糟糕的父亲。
母亲死后,他对陆翡然不闻不问,除了给钱,就像死了一样。
可十八岁那年,父亲陆利业为了让私生子陆星礼光明正大地进家门,伪造了亲子鉴定书,硬说陆翡然是被抱错的孩子。
一开始,陆翡然还真的相信了这套所谓的“真假少爷”的说辞,被打压被无视,他尖锐的棱角逐渐被磨平,甚至想着自己只要能为陆家出力,一切就可以回复到从前那样。
他甚至放弃喜欢的音乐,报了金融专业,妄想以后能进入公司,帮着陆家出一份力。
直到陆翡然的小提琴被陆星礼弄坏了。
并非一把琴,而是从小到大,学琴的十几年里用过的所有琴都被弄坏了。
被压抑了快两年的火气终于重新冒了上来,陆翡然拿着被损坏的琴质问陆星礼。
陆星礼踢了一脚地上的木屑,笑嘻嘻地说:“没拿稳。不过那又怎样,你还不是拿着我爸给的钱买的。如果不是被抱错了,你打一辈子工不吃不喝都买不起一把琴。用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知足了吧。”
陆翡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费力维持的美好幻境在一瞬间破裂了。疯狂战胜理智,他高高举起手里的坏琴,砸向陆星礼。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陆利业带来的保安拉开了。
陆星礼差点被打死,整张脸没一处好肉,一脸的血,惨烈不堪。
晴芝见到自己儿子被打成这样,叫着要拿琴把陆翡然打死,还要他坐牢。
陆利业拦下晴芝,眉头紧锁:“家里这两年事多,我都说了让你不要传出去,现在圈子里谁还不知道我们家出了‘真假少爷’?你还嫌闹得不够大吗?这件事你不要再拱火了,先带星礼去医院。”
那对母子走后,陆翡然睁着漆黑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陆利业:““要让我坐牢?”
陆利业看了陆翡然好久,最终摆了摆手:“这段时间,你也很受折磨吧?我找人给你做一个心理评估,调理一下吧,今天的事情就算了。”
就这样,陆翡然就被迫休学了半年,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调养”,如果不是偶然碰见翟千策,陆翡然觉得,他可能会死在里面。
翟千策救下他,还以入室抢劫式的爱意把他养回来的。
然而婚后没多久,翟千策就开始长时间不回家,问就是说忙。
忙什么?忙公司的事,你不懂,别问了。
同一屋檐下,陆翡然和陈姨相处的时间最多。有关翟千策的印象,更多的是空荡荡的床和屋子,以及打不通的电话。
他不是没察觉到翟千策的异常,可过去的经历让陆翡然明白,过于尖锐的性格只会刺伤自己。
他不敢想,和父亲的亲情已经破灭了,现在连爱情都消失了,那他还能拥有什么?
陆翡然在厕所干呕了半天,胃里空得发慌,看到手机上周梓华又发来了短信:【我在御麟订了位子,请你吃饭,这家店很难订到位子!快来!】
陆翡然知道这家店,他曾让翟千策想办法订位子,翟千策直接说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