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拔完,放在推车上了。”李仙指向一旁推车。
毕郝确认无误,用脚踩了踩土地,当即奇了。拔完草后,竟还将土地重新踩实。
这少年要么有做家仆的经验,要么做事滴水不漏,考虑周全。
“嗯,不错,不错,你叫什么名字?”毕郝罕见的露出笑容。
“我名李仙。”李仙如实道。
“李仙?”毕郝摇头道:“这名字不好,对一个仆役来说不好。”
“你今日做得不错,可去账房,领取三文赏钱,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接再厉。”
“谢毕爷赞善。”
李仙如常喊道。此刻的低头,并非心气的缺失,而是认清现实后的蛰伏。
毕郝听到“毕爷”二字,更是浑身舒爽,拍着李仙的肩膀,笑道:“哈哈哈,小子,挺会来事。”
……
回去路上。
一新杂役跑来搭讪,“李哥,你是怎么做到的?能教教我吗?”
李仙见都是可怜人,很愿意指导,只是无从说起,只能笑道:“无他,唯手熟尔。”
“溜须拍马之辈罢了,还还唯手熟尔,切。”一旁的老杂役,不屑冷笑。
他们也是从新杂役走过来的,懂得规避一些雷点,保全自己。同时,也乐于见新人踩坑。
“同为杂役,你们何苦针锋相对,白天若是提点一二,两位小兄弟也不必受此大辱。”李仙眉头一皱。
“提点?提点个屁。”老杂役不屑多言。
“李哥,别说了,当时我很难受,可现在想想,毕爷说得也对,我也不觉得是屈辱了。”那掏粪的杂役麻木道。
李仙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感叹这庄中,真有一股魔性。使压迫者、被压迫者,都沉醉在权势中。
麻木不仁,渐渐同化。
粪就是粪,再厉害的人物,粪也是臭的。
李仙捏紧拳头,指甲扎入掌心,暗暗告诫自己,可以卑微,但不可麻木。
“若想生活好过些,或许…可以偷学点其它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