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样貌是天底下一等一的。
他是饱学而纯正的儒者,很好照料妻家和弟妹的姐夫,可以托付终生的一家之主。
她入谢府,不仅仅是夫妾关系,更是姐夫与妻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
这桩姻亲,亲上加亲。
篓里黑白二色的棋子折射微弱光线,他低吟着,“你不会的,姐夫都可以教你。”
棋技,或其它。
甜沁狠狠皱了眉,猛地缩了缩,硬生生吞咽被他这番话引起的各种剧烈情绪。
“那不一样。”
“那怎么不一样?”
谢探微不吝于正面应对她,态度依旧平静,口吻冰凉了数分:“那日的约定本身就说让姐夫照顾你一生,是妹妹错会了。”
“妹妹的姻缘中了下下签,多舛多灾,还是由姐夫亲自照顾比较好,你说呢?”
甜沁死死瞪着他。
她的要求,被他逐一反驳。
他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她做妾。
“如果我偏偏不应呢,姐夫如何?”
她口风猝然收紧,长久以来潜藏在心湖薄冰的之下的暗流迸溅,与他硬碰硬。
“姐夫试图强迫妻妹的话,还是先想好怎么和天下人解释你的所作所为吧。”
她有嘴,会嚷嚷出去。
“一定要这样吗。”
谢探微亦定定看住她,目淬有雾霜,但仅仅一瞬间,又恢复了伪装的温柔。
“那我有什么办法……”
他叹笑,很纵容似的,“你这样逼迫,我束手无策了。方才我说的只是最好的一种出路,并未唯一出路。”
“妹妹若执意不愿,便作罢。”
他余光凝睇着佛堂里渐渐冷掉的蜡烛,淌下一片烛油,似烧焦的珊瑚。
静静的室内,回荡着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