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么了?”朝露和晚翠都在,刚才甜沁喊苦菊时进来的。朝露愁眉抚了抚甜沁额头,“小姐,您又魇着了。”
甜沁确信梦魇已经消散,静静瘫在枕头上,艰难哑声:“这虾须镯……怎么又戴我手上了?”
晚翠天真道:“见小姐扔在妆台了,您睡着,奴婢给您戴上了,放别处积灰。”
小丫鬟并非僭越,甜沁之前确实把这虾须镯看得比眼珠子还珍惜。
甜沁合拢干涩的双唇,她已重生如隔世为人,晚翠和朝露不知情,不好怪罪她们。
她缓了会儿,脑袋恍恍惚惚还在发虚,冰冷地摘下虾须镯:“晚翠,立即丢到库房最深处,别见天光,也别让我看见。”
晚翠和朝露一头雾水。
甜沁态度坚决,她们也无法反驳。
太奇怪了,姐夫送给小姐的东西,小姐怎么忽然不珍惜了呢?
自从谢府回来,她好像完全变了。
……
甜沁昨日偷偷去私塾看晏哥儿,还与西席先生独处,惹得何氏十分不悦。
作为当家主母,何氏有权力约束后宅女眷,禁止甜沁再与西席先生私相授受。
虽然,甜沁也不知和许君正简简单单说几句话,怎么就变成了“私相授受”。
陈嬷嬷劝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小姐是家中庶女,别和主母犟,将来您的婚事还赖主母挑拣呢。”
甜沁红了眼圈:“我以后只检查晏哥儿作业就是,她们管不着了。”
翻开晏哥儿的功课,见有许君正批注的痕迹,留下评语“握毛笔姿势欠妥”,最后特意问甜小姐是否安好,答谢昨日的酥。
甜沁抚摸着未干的墨迹,破涕为笑,许君正用这种方式联络自己,还挺聪明呢。
第二天甜沁越过了主母何氏,直接带了酥饼拜见爹爹余元,巧言令色,煞是温柔可爱,恳求余元答应她套车去城里新开的书肆。
余元见她柔媚的面容,蓦然想起她早逝的勾栏歌姬亲娘来,触景生情,点头答应。
“不可归来太晚,你母亲盯得紧。”
甜沁依依答应,又赔了余元几句好话,套车往书肆。
街衢人来人往,她到时,许君正已等候良久了。
他耳尖薄红:“三小姐。”
甜沁点头致意:“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