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撒尔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热血直冲头顶,碧绿的瞳孔瞬间放大,呼吸都停滞了。
西撒尔看着楼漓开始解里衣的扣子,一颗接一颗,大片在湿透布料下若隐若现,白得晃眼的肌肤占据了西撒尔全部的目光,灼烧着他的理智。他舌头打结,声音都变了调:“楼、楼漓……你、你在干什么?”
楼漓停下动作,抬起眼,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西撒尔:“脱衣服啊。”
他觉得西撒尔这个问题很奇怪,“穿着湿衣服泡温泉,很不舒服,而且我想和你贴得更近,你也脱掉好不好?”他一边说,一边继续解扣子。
“不脱好不好?可、可不可以……忍一下?”西撒尔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某个地方冲,声音干涩得厉害,碧绿的眸子几乎不敢直视那片春光,“我快忍不住了……”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暗示自己的窘境。
楼漓歪了歪头,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西撒尔“忍不住”是什么意思,然后果断地摇摇头:“不行。”
说话间,他已经利落地将湿透的里衣扯了下来,整个白皙的上身完全暴露在氤氲的水汽里。水珠沿着流畅的腰部线条滑落,没入腰际的裤沿……
那画面带来的冲击力是毁灭性的。
“哗啦——!”
西撒尔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温泉里弹了起来,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岸,踉跄着冲向温泉边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
他背对着温泉的方向,金色龙翼应激般猛地张开,然后迅速向内收拢,严严实实地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自闭的金色大茧。
岩石后面传来西撒尔挣扎的碎碎念,声音闷闷地从翅膀缝隙里透出来:
“不行,不行西撒尔!你会吓到他的!”
“冷静!想想别的!想想金币!想想宝石!想想……”
“西撒尔你不想!西撒尔你不能!西撒尔你这是趁人之危!绝对不行!”
“有种东西叫清心咒……对!清心咒怎么念来着……”
温泉里,楼漓一个人呆呆地站着,水汽蒸腾着他光裸的上身,带来舒适的暖意。他看着那个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金色大球,漂亮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和无措。
“西撒尔?”楼漓试探着朝岩石的方向喊了一声,虽然很困惑但还是妥协地说道,“我不脱了行不行?你别躲着了,回来好不好?”
他顿了顿,想起刚才很有效的交换方式,又补充道,“我给你亲亲好不好?像刚才那样?”
岩石后面,西撒尔把自己裹得更紧了,碎碎念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应,只有翅膀微微颤抖的细微声响。
楼漓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应。他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温泉确实很舒服,浸润着皮肤,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烦躁已经慢慢地消散了。
虽然内心深处依旧渴望被那温暖安全的翅膀包裹起来,但西撒尔不愿意,他也不能强求。
就像他之前认为的,一切都需要交换,而西撒尔现在拒绝了他提出的交换。
他不再强求西撒尔回来,默默地走到温泉边,拿起自己湿透的里衣和黑袍,开始一件件拧干水,然后尝试着重新穿上。湿冷的布料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但他只是皱了皱眉,没有抱怨。
岩石后面,西撒尔虽然把自己裹成了自闭球,但耳朵却竖得老高,敏锐地捕捉着温泉那边的动静。
听着水花被搅动的声音,听着布料被拧绞的水声,听着楼漓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他体内的躁动在物理降温的冷水和心理降温的疯狂的自我道德谴责双重作用下,终于艰难地平复了下去。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刺破森林的薄雾,给温泉池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西撒尔深吸一口气,感觉身体里那股要命的冲动终于彻底偃旗息鼓。
他努力调整好面部表情,挤出一个完美无瑕,若无其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