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冰冷的杀意取代了所有情绪,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黑眸,亮得惊人。
“滚!”
一声低沉的冷喝,伴随着他体内最后,也是最强悍的一股魔力爆发。
不再是精准的点杀,而是无差别的黑暗浪潮,如深渊降临,瞬间席卷了整个高台。
剩下的三名魔法师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惊呼,便被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掀飞,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砸落在场外。
死寂。
偌大的竞技场,数万观众,鸦雀无声。
高台之上,唯有那道孤高的黑色身影,傲然挺立。
黑袍在魔法激荡的余波中微微拂动,像是宣告胜利的旗帜。
首席魔法师的称号,实至名归。
震天的欢呼、国王虚伪的恭维、各方势力复杂的目光,楼漓一概无视。
他几乎是瞬移般离开了那令人作呕的喧嚣之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翡翠森林的小屋。
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背靠着门板,胸膛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战斗的消耗,而是因为那个拥抱。
他颤抖着手,几乎是带着某种朝圣般的虔诚和急切,解开了身上这件陪伴他多年的黑袍。
他把它平铺在木桌上,手指颤抖着抚过那看似平凡无奇的黑色布料。
“你……”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急切,“你怎么样了?”
黑袍静静地躺在桌上,没有任何回应。
楼漓的心猛地一沉。他俯下身,凑近黑袍,声音更急:“刚才是不是你?那个拥抱?你受伤了是不是?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告诉我好不好!”他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和某个存在沟通。
依旧是一片死寂。
“你还在里面吗?回答我!”
黑袍空间内,西撒尔残存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
强行突破的代价远超想象,他的灵魂本源再次遭受重创,比刚被送入黑袍时还要虚弱。
他听到了楼漓焦急的呼唤,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他破碎的灵魂上。
他想回应,想告诉他的小宝石他还在,死不了,但连凝聚起一丝微弱的意念都做不到,更别说穿透空间的阻隔。他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中沉浮,感知模糊。
就在楼漓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以为那只是一场幻觉,或是对方已经消散时,西撒尔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了地面上几只正在爬行的蚂蚁。
西撒尔灵光一闪。
龙族对低等生灵有着天然的威压和号召力,这是刻在血脉里的本能,虽然他现在只是一缕残魂,但这点本能或许还能动用一丝?
他将属于龙族,源自生命顶点的威压,小心翼翼地释放出来,指向那几只蚂蚁。
奇迹发生了。
那几只蚂蚁的动作明显一顿,仿佛接收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