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袁守诚面前,一字一句,清晰如冰珠坠地,
“袁先生,你比谁都清楚,他‘此刻’命不该绝!对吧?”
他刻意加重了“此刻”二字,意思是袁守诚既然会算,就能算得出泾河龙王大限的时间。
袁守诚的瞳孔猛地一缩。好像自己的某些把戏被他看穿了。
陈光蕊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追击如疾风骤雨,
“你无非就是借天庭之手对付这泾河龙王,但是他命数还没到,袁先生,你拿什么治他?你可没有这等神通法力吧?”
每一句都如同重锤,砸在袁守诚最恐惧的命门上,那便是干扰天道运行的可怕后果!
袁守诚脸色更白了,嘴唇哆嗦了一下,想反驳却又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话语。
陈光蕊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实质的冰棱,
“退一万步说!即便你有滔天大运,真让你侥幸得手,屠了这条河龙……嘿嘿,”
他冷笑了两声,声音低沉却充满威慑,
“你以为龙族是好相与的?四海龙族,同气连枝!敖氏一族,最是护短!你当它们会眼睁睁看着一个算卦先生随意屠戮其子孙后辈?到时天涯海角,你就算躲进昆仑秘境、钻进地脉深处,能逃得过漫天水族无尽的追索与滔天恨意?万千水族倾巢而出,你袁守诚有九条命也不够填!”
这番话,彻底击溃了袁守诚的心理防线。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背部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那张枯槁灰土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强装的硬气与世外高人的神秘,只剩下被恐惧冲刷出的惨白和深深的狼狈。
也不继续问罪了,房间内一时只剩下袁守诚粗重的喘息声。
陈光蕊却没有丝毫放松,他收回逼视的目光,重新坐回椅子上,恢复了那副平静的姿态。只是目光依旧锁着袁守诚,带着洞悉一切的审视:
“袁先生,”
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却比刚才的厉喝更令人心悸,
“你既通晓天机,神机妙算,不妨就在此刻,就在这驿馆斗室之中……”
他微微一顿,眼中寒光闪过,
“算一算你自己今夜的‘死生’命数吧!”
“若你真算得出来,”
陈光蕊倾身向前,紧紧盯着袁守诚瞬间剧烈收缩的瞳孔,缓慢而清晰地吐出最后半句:
“你又何必……像丧家之犬一般,狼狈地追着月光,逃到这里来?直接料敌先机,躲开就好了。”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一根针,精准地扎在了袁守诚自欺欺人的幻梦之上!
袁守诚如同被当头棒喝,浑身剧震!他抬起头,枯浊的眼珠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被彻底看穿的恐惧!
陈光蕊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嘴角那抹锐利的锋芒再次浮起,变成了一声带着无限洞悉的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