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陈安见了这情景,喉头发紧,
“咱们真的就不再找一找?”
“你不是说了么,官是要跑的,现在咱们遇到难了,难道不跑一跑?”
陈光蕊倒是自信很多,“现在这节骨眼,咱们就好像瘟神一样,连驿馆都待不下去,现在找谁会见咱们?”
说着话,也不往永兴坊进,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有那担心,不如吃点好的喝点好的!”
这时,一个爽朗声音自身后传来:“陈兄?留步!”
一身杏色领袍的新科进士周平含笑赶来,袖口还沾着几点墨渍,显然是刚出学馆,
“听说中午昌龄兄做东设宴遍邀同榜,说是连孙伏伽孙大人都遣人赐酒!陈兄好像走错了方向啊?”
陈光蕊脚步未停,但也毫不在意,
“张昌龄不曾递帖邀我。”
“嗯?”周平笑容顿时凝固,一时尴尬难言。
陈光蕊是本届的状元,榜眼设宴,怎么可能不邀请状元呢?周平一时想不懂其中的关键。
灵光一闪,他猛地记起昨日席间张昌龄耳语过那句“姓陈的竟去了永兴坊”!
在看现在的位置,可不就在永兴坊的街口,离魏征家不远的地方么?
一股寒气自脚底蹿升,再看陈光蕊身后那金吾肃杀的永兴坊高墙,周平忽觉手中书卷烫手起来,只得干笑着倒退几步,心中在暗骂自己,怎么就那么嘴贱,非要跟陈光蕊搭话,
“啊……周某尚要去西市寻一部《论语》,先行一步!”
说着话,人已在十步开外,背影仓皇如避瘟神。
这倒是让陈安怒骂了半天,直到随着陈光蕊寻到了八仙楼,这才罢休。
东市“八仙楼”二层临窗的位置。
陈光蕊点了一碟鲜切鲙鱼、一盘吃食,慢条斯理地沾着蒜泥豉汁。
窗外天光被瓦檐切割,投下一道阴翳,正好笼着他半边身子。
陈安表情难看,只觉盘中美食难以下咽,闷酒灌了两杯,还是觉得心中压抑。满脑子都是韦挺血溅菜市、薛万彻满门下狱。
还有那嘴脸丑恶的驿丞和那几个见他们如同躲瘟灾的同届进士。
他指节捏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