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用怎么打听,很快,一则消息便传入了所有人耳朵。
大秦的变数居然是因为多了一位声称自己是神仙弟子的国师!
当时萧何的神色非常凝重。
若是外行人,定会觉得这是骗子,但他知道不是,帝星的改变做不了假,大秦的运势从之前的斗转而下变成蒸蒸日上也做不了假。
秦律严苛,秦王再是雄才大略也改变不了这点,可偏偏这不知哪来的神仙弟子,竟然一力辅佐秦王!
萧何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此时的他自然想不到自己未来的成就会是大汉的开国功臣,他忧虑的是他们,他们的后辈,还有着千千万万的黔首都要生活在这种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思索自己是不是违反了那条秦律的恐惧当中。
他想
到曾经刘季误伤了夏侯婴,被人举报到官府,眼看刘季身为亭长伤人要被从严判刑,是夏侯婴坚决否认此事,被关押一年受鞭答刑数百下才让刘季免于惩罚。
可实际上有没有必要呢?
两人只是玩笑罢了,无论是伤人者、还是被伤者都不是有心的,也并不会去介意,但偏偏有人举报,偏偏官府就要插手。
秦律就像是把他们关进了一个规矩行步的笼子里面,稍有出格便会被荆棘刺中,长此以往,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萧何是聪明人,能看到很远很远的事,但正是因此才越发痛苦。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在不久后就能结束,没想到突然冒出了一个神仙弟子。
那段时间他有些消沉的怪上了这个神仙弟子:大秦如此残暴,你为何辅佐他?天道就这般不公吗?看不到我们的痛苦与血泪?
直到陆陆续续听说了从咸阳那边传出的消息,萧何的消沉才少去一些。
他不知道传言是否有夸大,是否是那个国师在作秀,但至少这位国师不像秦王,她看得见普通的黔首。
等听到秦王要修改秦律的消息,萧何才真正动容。
只是他一贯谨慎,对于县令推荐他去咸阳犹豫了,此时县令再度找上门,他依旧没有给出一个准数。
只是说家中有老弱妇孺需要安顿,他得再想一想。
这话倒不是敷衍县令,他是真的觉得局势未定,自己要观望一阵。
这个凭空冒出的神仙弟子,消息太少了。
待到县令失望的离开,一个人忽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吊儿郎当的,嘴巴里还咬着一根草:“咋又拒绝了?那老头诚恳的很。”
萧何不答,却是反问:“那么你呢,刘季你是怎么想的,你未来打算何去何从?一直这么在市井中混着吗?”萧何平静温良的眼中露出一种令人心惊的锐利。
刘季一时没有开口,嘎吱嘎吱的咬着草根,直到那一点点的甜意也消失,才呸了一下吐掉:“我嘛,倒是想找个机会去咸阳看看。”
他曲起手指,笃笃的敲了两下桌子,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那位国师,也不知道是何许人也。竟然秦王都被他说得动摇起来。”说的却是修改秦律之事。
曾经在看到秦始皇巡游时说过大丈夫当如是也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秦王死后才生出的野心,只是——刘季抿了抿唇。
还是那句话,秦王活着,他自然老老实实任他搓扁捏圆。
然而交谈中的两人却并不知道,他们好奇的这位国师已经在来沛县的路上了。
朱丹本来打算在清明节之后再去沛县,毕竟她相当重视今年的春耕,无论如何得盯着。
有涅槃丹创造的不少种子,这一季春耕非常关键,沛县一众名人又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