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脸,对着马上的苏尚回笑:“苏大人,这么巧,你也到这儿来行猎了。”
苏尚默了默,颇为不自然笑道:“是,真巧,猎场这么大竟也能与徐大人碰上面。”
“徐大人怎地不骑马?”
徐卿安提了提手中的猎物:“刚猎到只山鸡,周围树林太密,骑马不方便,便下马来捡了。”说着,他又突然歉声道,“也因此不方便向苏大人行礼,还望苏大人勿怪。”
“无妨。”两个人之间还有段距离,苏尚下了马朝他走过去,言语间充满欣赏道,“原以为徐大人常年坐于书舍中研学,骑射功夫会欠缺些,没想到徐大人这般厉害,说打山鸡便打到了。”
“苏大人谬赞了。君子六艺,大晋学子皆要习之,而下官所习不过皮毛,不敢称好。”徐卿安对着苏尚身后、绑在马背上的猎物望了一眼,扬唇道,“而行猎比的是数量,论来还是苏大人更厉害。”
然而对于无心参与行猎比赛之人数量并没有用。
“罢了,不说这些了。”苏尚言低垂一下眼眸,再笑问,“这一带山鸡可是很多?我也想打几只回去。”
徐卿安道:“苏大人这问,下官并不清楚。”他神色如常,“下官也是第一次到皇家猎场来。”
“哦,这话是我问得不是了。”苏尚浅笑歉声道,“不过我以前虽是常来,但猎场太大,也并非是所有地方都去过的,那且就先逛着看吧,这山鸡有第一只就有第二只。”
徐卿安应承:“苏大人说得是。”
苏尚看着眼前这个并不与他积极搭话的人,道:“徐大人是去岁的状元,说来,我们还在杏园宴上见过一面,只是可惜后来我出使西燕,直到今日才正式和徐大人相识。”
他拱手道:“苏尚,字叙白,长安生人。早闻徐大人事迹,今日可能与徐大人交个朋友?”
“能得苏大人赏识自是下官荣幸。”徐卿安回礼,“下官徐卿安,字晏容,扬州人士,不敢当苏大人口中的事迹,不过按时完成朝廷所下的任务罢了。”
“烟花三月下扬州。”苏尚念道,“扬州是个好地方啊,事事皆兴,戏曲尤盛,难怪徐大人涉猎颇多。”
徐卿安知道他说的是给小皇帝讲皮影戏的事,便自如道:“幼时光读书始终觉得乏味,便去学了些其它解闷的玩意儿,让苏大人见笑了。”
苏尚颔首:“曾经我也喜欢那些,只可惜未曾深入了解,改日有空定要向徐大人请教。”
徐卿安含笑点头。
苏尚转身向坐骑走去:“走吧,我们再一起去猎几只山鸡。”
“还是苏大人去吧。”身后的人声音清泠带笑,“下官就不去了。”
苏尚回头:“这是为何?”
徐卿安举起右手,将掌心对向苏尚随意晃了晃:“昨日试马时受了伤,刚才一不小心又把伤口撕裂了,便不方便了。”
徐卿安心想,事情办完了,山鸡也已经猎够了,他才不去。
苏尚并未将伤口看得太清,但闻言也遗憾道:“是,那伤口位置不管是骑马还是射箭都有影响,罢了,猎物也差不多了,我们便一起回营罢。”
徐卿安诧异,他还以为他不和苏尚一起去苏尚便会自己去,谁知苏尚竟要和他一起回营。
——
回了行营下了马,有专人过来帮他们提猎物。
苏尚便对徐卿安道:“徐大人要不要先去将伤口处理一下?”
徐卿安婉拒:“不妨事,还是见陛下和太后娘娘要紧。”
说着,他随手拿了张帕子出来了对着伤口擦了擦,再简单一包。
整个过程轻松简单,不见他脸上有丝毫伤口被触的痛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