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我想问的是,你为何对男女之情、情爱之事了解得那么多,感悟得那么多?”上官栩直言问道。
徐卿安垂眼沉默一瞬,再抬眼时却反问:“臣也是正常男子,又年岁至此,对这些事情有所领悟不是很正常么?”
“不,不一样。”上官栩不以为然,“若是因年龄而水到渠成地生了春心,对情爱更多的应是憧憬,而非感伤,只有遭遇过坎坷,才会如你这般多有悲叹。”
“娘娘不是查过臣么?”
“感情一事若不宣之于人,旁人如何能查得出什么?”
徐卿安默了默,手中转着花枝,他俯眼看着,漫不经心地开口:“以前是有一个青梅。”
“那你们……”
“但她死了。”
他话锋急转,抬眼直面向她。
上官栩神色明显怔一下,诸多心绪因他这一句话调动起来,又因他的直视撇开目道:“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生命脆弱吧。”徐卿安盯着她,轻笑了笑但眼神却依旧淡漠,“至于情谊,没什么好可惜的,不过是年少无知时的悸动,不懂何为情爱,更不懂何为真心,谈不上刻骨铭心,更谈不上矢志不渝。”
“倒确实逝者年岁尚轻,便多有悲叹之意吧。”他这话又说得伤感,算给了她之前问话的答案,只是也不知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他视线始终聚焦在她脸上。
上官栩轻声:“是我不该多问,让你念起伤心往事。”
可又如何不是让她想起了她的伤心往事呢。
她将他受伤的手拉过来,掌心朝上,又从袖中取出一张锦帕。
她一边为他包扎一边说道:“只是有些话你说得也太过绝对,纵然少时行事多带无知,但也因少年意气多了几分纯粹,那反而是长大之后求不得的。”
“娘娘是这样的想的?”他脖颈微倾,将头放低了些去看她。
“当然。”她抬起脸目色肯定地瞧他一眼,又继续埋头包扎。
徐卿安微不可察地笑一下:“娘娘说得是,是臣绝对了。”
包扎好后,上官栩将他的手放下,恰在这时,远处大道上传来阵阵马蹄声。
徐卿安先听见:“这是……?”
上官栩站起身:“我的羽林卫队。”她俯眼看他,“腿上可还好?可还能站起来?”
徐卿安伸手去感受:“初时是有些痛,不过没什么大碍,应该就是擦破了点皮,没有伤到骨头,回去上上药就好了。”
上官栩点头:“那就好。羽林卫既然要到了,我便先出去了,你等会再寻机出去罢。”
徐卿安拱手应是。
林外,传来一众林卫向上官栩行礼的声音。
上官栩喊了免礼,徐卿安站起身,隐约听见上官栩说了什么,让羽林卫都跟着她,不必再慢行。
马蹄零碎踏动,而后伴随着一声骤然的“驾”,林外便又起一阵轰隆的马蹄声。
——
三月初十,春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