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栩张大了口,半响发不出声:“你们真的,好毒啊!”
那些悔恨、痛苦、折磨同上官栩的这一句一起在上官栎心底爆发开来,他亦提高了声量:“所以在那之后,我不让你出立政殿,亦不让你将你在船上看到有刺客的事情传扬出去,因为我不能再让你受到伤害,我心知他们的手段,我必须要保住你!”
“也因此后来,我不得不配合他们行事,甚至调用你的中宫玺印,就是为了要让他们知道我与他们绑在了一起,又为了让他们觉得你我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我让交好的世家转投到他们手下,又自请辞任在刑部的实职。”
声音传到门外,徐卿安袖中的拳头无力松开。
原来如此……
原来他以往无法解开的,都因如此。
上官栎向上官栎慢慢伸出手,却停于半途,想触又不敢触:“可是阿栩,阿兄知道,阿兄再怎么做都无法弥补我做下的错事,是阿兄对不起你……”
上官栩无视他颤抖的手,只悲叹道:“阿兄,你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了啊,你怎么能、怎么能……”她实在控制不住哽咽,“我该怎么办啊?”
——
上官栩不知如何离开的祠堂,那一段路好似很漫长,可是她却一点也记不清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她失神地跨过门祗,衣袂擦过始终守在门外的那人的臂膀。
徐卿安小心翼翼又担忧地看着她一路走来,衣袂相互擦那刻,他默默关注着她,看她下了台阶,进了院中。
她就如丢了三魂六魄般,他忍不住拉了她的手腕。
“娘娘,臣……带你出去吧。”
上官栩转头向他看去,似用了极大力气她才在眸中凝了神。
可是她却道:“很恶心吧?”
徐卿安迟疑。
她再问:“被亲近之人背叛的感觉很恶心吧?”
他一时说不出话。
片刻后,他抬眸看向她宽慰道:“上官大人本意并非如娘娘所说的那样,他一直想着的也只是要守护好娘娘。”
她挤起一抹笑:“所以我该原谅他?”
“可是他呢?”她问,这个他指向另一个人,“那年的曲江水很冷啊。”
“娘娘!娘娘!”
不过一瞬间,上官栩便若无骨地昏厥了过去,徐卿安慌忙将人揽入怀里,然后也顾不得太多直接将人横抱起快步往外去。
苏尚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站住!”苏尚抬手挡了去路。
“让开。”徐卿安冷声,目不斜视。
“徐大人这是做什么?”
“我再说一遍,让开!”
苏尚不遑多让:“我也提醒你一句,你是外臣!如今已是深夜,你这样做可曾考虑过殿下?”
“那你现在拦着我又可曾考虑过?你看不出现在殿下需要大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