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就像一根细韧的针一般,不过她的心房有了一处微隙,他就非要借着那缝隙刺入,了解她的所有。
刺痛之下,上官栩开了口:“你曾说你有一个早逝的青梅,那你可曾梦见过她?”她目中渐渐湿润,“你可曾回忆过你与她之间相处的点滴?你……会想起她么?”
徐卿安怔住,双眸猛地泛起酸意,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你是在想他吗?”
“对啊。”上官栩妥协地承认,“他刚入了我梦里,我在想他。”
她抬眼向伏于上方的人望去:“不过你放心,他也只是偶尔会出现在我梦中,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
徐卿安突然将唇压下,将她未说尽的话全部吞入腹中。
缠绵,摄取,痴吮,他压来的吻强势却又温柔,不像是生了恨之后的反应,反而有些爱怜之意,但其中又似掺杂了些患得患失的情绪,他就像在害怕这样的相处稍纵即逝,所以他吻得急更吻得深,用这种方式来确认当下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是他能够牢牢抓住的。
上官栩万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以为他会恼羞成怒,以为他会生恨质问,甚至可能会因那些可笑的占有欲而失控。
然而都没有。
他只是将她压着深吻她,只是捧着她的脸,揉着她的腰爱护她。
诚然,如此的姿势下她依旧被他箍于一方之地,但她知道只要她稍一用力她便能推开他起身。
于是她便干脆顺从他地将他揽近,予他回应,予他安抚。
待到她感受到他动作渐软渐缓时她突然离开他,头向旁一侧,又在他气息未平、眼中还有迷蒙时,将搭于他后背的手落于他脸侧,手指摩挲。
她浅浅笑:“你爱我,是不是?我们之间不只有利用,是不是?”
他眼睫轻颤,眸光闪烁,张了张口还未应出声,她便再扬唇而笑,已然有了答案。
她手指抚慰着他的脸颊,极尽缱绻地描摹他的轮廓:“明日,你来立政殿,我把你想要的都交给你,但是现在夜已深,你得暂时先放开我,让我回去了。”
徐卿安目光停留在她眉眼间,手下动作一动不动:“娘娘要交给我什么?”
“自是会让你欢喜的东西,亦是能帮你为你老师报仇出气的东西。”
“如此,娘娘为何不现在就拿出来?”
上官栩柔柔地笑一下:“那般重要之物如何随身带在身上?而且,我现在不拿出来亦是在给你考虑的时间。”
“晏容,你要想好了,只要明日你踏入了立政殿,那我们之间就彻底绑在了一起,以后诸事不进则亡,亦没有你后悔的机会。”
她果真轻轻一用力就将他推开,再翻身反压在了他的胸膛上,指尖扫过肩下,扫过咬痕,她抬眼对他莞尔柔声:“但我相信,你会来的,对吧?”
——
时间一晃而逝,翌日夜间,徐卿安寻了个人少的时候去了立政殿。
他从昨夜她说过那话之后便一直心绪不宁。
不,甚至说,从昨夜他们的开始,从她的那一声“景哥哥”起他便开始心神失守了。
一日,她何须给他一日的时间,在熬等的这一日里他自觉他的所有都失了章法,就连到现在,他进入了立政殿里时他脑中也是浑浑噩噩的一片。
她因何而唤那声“景哥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在她的梦里又是怎样的一个角色?是思念,是愧疚,还是其它?
整整一日,他想起来好多事情,想起这四年来他查到的所有,想起来前二十年里他与她相处的所有,亦想起他回到长安与她发生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