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眉头微挑,没有拆穿巫煜过于拙劣的谎言。
冷纪明从来不会过多干涉冷月的私生活,更别提来酒吧蹦迪这种事情,只要冷月没把人家酒吧的房顶蹦塌了,冷纪明根本都不会多问一句废话。
冷月朝同伴露出歉疚的神色,“不好意思,那我今天先走一步,下次有机会再和你出来玩。”
冷月的同伴是音乐组的,知道巫煜不好惹,很識趣地点点头,直接转身离开了。
巫煜赶忙小心扶住冷月的胳膊,两人慢吞吞地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你不去看看小白?直接送我回家?”冷月醉醺醺问道。
巫煜眉头微皱,他清楚闻到了冷月说话时喷薄出的淡淡酒气,忍不住语重心长劝道。
“我刚已经看过小白了,他基本没喝酒,反倒是你,怎么能喝这么多?就算你哥不在家,你也不能这么胡闹,万一你喝多了被人占便宜怎么办?”
“我被人占便宜?煜哥哥,你真的还是一点都不了解我……”冷月雪白的脸蛋上浮着一层红彤彤的酒意,忽而猛地倾身凑到巫煜面前,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煜哥哥,你知道为什么我之前一点儿也不喜欢你吗?”
巫煜一愣,没想到醉酒后的小月竟然難得愿意和自己说几句心里话,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冷月哈哈一笑,“因为我根本不是你记憶中的小月,我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假货——”
巫煜難以置信地睁大了眼。
“小月,你喝多了,你在说醉话呢……”
冷月说的每一个字巫煜都听懂了,可是连在一起的时候他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巫煜语无伦次道,“什么、什么叫做你不是我记憶中的小月?你就是小月啊,怎么可能是什么假货……小月,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所以今天晚上才会喝多了,你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醉话了,一会儿到家睡一觉就好了。”
“我去你妈的!老子没喝醉!”冷月突然蹦出来的脏话把巫煜吓了一跳。
“小月……你?”巫煜有些慌張地停下脚步,他感觉几乎真的快要不认識自己眼前的这个冷月了。
冷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我?我告诉你,我是最近心情好,正好我哥也不在,才大发慈悲把真相告诉你——你以为小月为什么要叫小月?是因为他生下来的时候肩膀上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我想你小时候应该也摸过、见过。”
说着,冷月一把拉开了自己肩上的T恤,在路灯下露出了满是各种伤痕的后背,“可是你看看我的背上,哪里有这样的痕迹?”
巫煜当然记得这个月牙形胎记,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却怎么也没有在冷月身上找到这样的痕迹。
“小月……你身上这么多伤口,胎记肯定是被盖住了。”
“盖住?哈哈哈!巫煜,你真活该当个傻逼,小白的艳照门视频你还记得吗?我当时一眼就在这视频上看到了他身上的月牙胎记,立刻就认出了他才是真的小月,可你和他朝夕相处那么久,却根本都没有发现他才是真正的冷月!”
巫煜忽而反应过来了什么,猛地抓住冷月的肩膀,“小月,你说什么!?什么叫做小白才是真正的冷月?你明明就是冷月啊,小白他是白溪啊,小白他是你和纪明同父异母的弟弟,难道不是吗?”
冷月面带残酷笑容,坚定不移地摇了摇头,从口袋中掏出了自己新鲜出炉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塞到了巫煜的手上。
“巫煜,你看清楚,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上清楚明白地写着——我姓顧,我叫顾月!我是九岁时在孤儿院被收养去冷家的,后来真的小月走丢了,我才顶替了他的身份,以冷月的名义继续在冷家生活下去。”
巫煜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却仍旧在强行维持着思维的运转,恍惚问道,“因为真的小月走丢了,所以你才顶替了他的身份……成为了冷月?”
冷月点点头,“没错,从头到尾,我都不是真正的小月。而至于小白,他才是当年真正的小月,他才是冷纪明的亲弟弟!而我不过是个长得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假货,我现在这么和你说,你听明白了吗?”
巫煜張了张口,几欲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哽了片刻后,巫煜才双眼通红地从牙缝里艰难挤出来了一句话——“所以,小白就是小月……但我之前一直把他当成你的替身,还因为艳照门事件差点逼死了他?是我自己有眼无珠没有认出他来,但小白很早就喜欢我了,是吗?”
冷月看着几乎快要碎掉的巫煜,心中并没有多大报复的快感,甚至觉得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