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世家,到这一代剩下两个独苗,哥哥弟弟,同父同母。再怎么相亲相爱,也改变不了娘胎里就注定的竞争地位,哥哥如果死去弟弟顺位继承家业。
有两个常见的防范措施,一个,养死。另一个,养废。
陆观谨没选第一个,第二个也不算。他放任陆观宁从前的荒唐举动包括交一些狐朋狗友或包养形形色色的人,但他也让陆观宁进了陆氏分部做总经理决策历练。无非是控制欲强了些,无论是保证安全,还是绝对掌控。
陆观谨绝不是个蠢人,相反,他心机深沉,运筹帷幄,亲弟弟的存在弊绝对大于利。所以,如果陆观宁不是这样的个性与生存方式,他可能也活不到现在。
所以不是陆观宁的错。
但也不能是季源的错。
“走吧,哥哥。”季源叹了口气,“这么着急,恐怕是出大事了。”
果然是大事。
下属将半小时前说过的话又完完整整给陆观宁陈述了一遍,在陆观宁脸上看到了如出一辙的微妙表情,甚至更微妙,因为当时汇报陆观谨的文本还是他写的,他记忆深刻。
季源坐在一旁,感受两道视线直直打在自己脸上。
“怎么这副表情,不应该夸我神机妙算吗?”他明知故问。
话音落下,陆观谨的脸色更难看了。
因为“神机妙算”的尽头是他的死亡。
“所以你是怎么提前预测的?”他问。
季源没应。
他叹了口气。
他揉了揉眉心。
他挺了挺腰,又重新歪倒在陆观宁身旁。
他闭上了眼,很安宁。
“季源!”陆观谨看着他这一连串举动,心头火起。
“我没什么想要说的。”季源以一个闭目养神的姿态幽幽道。
“你别赌气……”陆观宁在一旁戳了戳他,“我也很好奇,我们家族内部的技术研究,就算你知道一些,但灵光乍现和技术创新根本是意外事件。”
季源无奈睁开眼,“唉,哥哥,我其实挺蠢的,我明明应该什么都不说,任凭事实按照既定的流向发展。但我偏要跳出来阻止,这下好了,把自己搞到一个你你你你,”他轮流指向面前盯着他的所有人,“像是在对我审讯的状态。”
“我说不说,又能怎么样呢?大哥是要给我点教训,还是哥哥要和我提分手,总不能是对我刑讯逼供吧,我一个肆友副总。”季源摊手。
“季源,”陆观谨深吸了口气,“你不要避重就轻,你当真以为我没有办法让你开口吗?”
“那你来。”季源无所谓地回视他。
一言不合,现场氛围又要剑拔弩张。
还是陆观宁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他在两人中间挥了挥,物理方式将两人的眼神交锋打断,“怎么又吵起来了,哥,你有话好好说。季源,这事情不单是我哥,我都觉得百思不得其解,都想得到答案。”
季源其实很想怼死陆观谨的,碍于陆观宁在场才将自己满腹的吐槽欲憋了回去,重新仰躺回沙发上,“大数据推演,平行时空理论,高纬宇宙,周易卦象,爱信信不信拉倒。”
“你!”陆观谨被他激出一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