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喜知后退几步,躲开小太监推攘的手,不依不饶道:“那可是他公务太过繁忙,没空见我?没事的,我可以等的!”
小太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那你爱等就等着吧。”
又嘀咕:“怎么跟个赖皮虫似的,现在这些宫女,还不是看少监现在在圣人面前得用,就巴巴地往上贴。”
声音不大,但也没多避着。
姚喜知咬了咬唇,忍不住反驳:“我和林少监是朋友,才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什么。”
“那少监怎么不肯见你,嘁。”小太监嗤笑一声。
姚喜知被噎得说不出话,气得闷哼一声,不再理他。环顾四周,见小径旁的石桌石椅,几步过去坐下,摆明了不肯轻易被打发走。
这一等就是一上午。
福来晨间从蓬莱殿回来是从内侍省侧门进的,经过大门时就见姚喜知在外边儿远远地等着,但也不敢自作主张放人。
快到午膳的时辰,福来又到大门口悄悄看了一眼,姚喜知竟然还在外头,但整个人神色已经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
福来踌躇半晌,转身去寻林欢见。
林欢见自然不是卧病在床。
内侍省的少监厅中,林欢见正拿着书,却许久没有翻动一页,目光也未曾落到书页上,涣散着不知是在想什么。
隐约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林欢见立马竖起了耳朵。
福来走进来,试探道:“少监,小喜娘子还在外面等着呢,可要传她进来?”
拿着书的手骤然收紧,把书页攥出几分褶皱。
林欢见恼怒:“我不是差人说我不见客吗?她还不肯走?”
“说是怕您病得严重了,非要来看看您才安心。”
安心?
她安心了,那他呢?
林欢见沉默,沉默中带着压抑的愤怒。
愤怒好不容易他都淡忘了从前,她却要来唤起他的回忆!
却更愤恨他自己,为什么要以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来看他?
他有什么好看的?
来看他怎么会变成一个太监吗?
看他是怎么从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林欢见,变成现在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可笑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