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这等荒唐事岂能对外人言。
纵使被其他人知晓,也断不能是从他口中泄出的。
江鹤汀缩在偏殿的软榻上,在等人给他送新的衣袍。冷静过后,望着面前的珠帘,对系统说出了他的猜测,“越珩是不是起了疑?”
检测了一遍,系统说道:“毕竟是气运之子,敏感点也是正常的。不过你放心,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他现在应该已经相信了。”
江鹤汀扯了扯嘴角,神色恹恹,“最好如此,别到头来把我当妖邪,架起柴火烧了。”
“我办事你放心。”系统安慰他。
“呵。”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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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宁殿内空寂,处处素白,倒是显得亮堂许多。
灵柩放了不止一个。
正中那具棺椁虽算厚重,却无甚雕饰,只简单罩着棺罩。
两侧分别放着稍小些的,就更显粗陋,连棺罩都省了,只在头起插着白幡,迎着殿外扫进来的风,无力地飘荡着。
这自然就是大行皇帝,和他犯上作乱业已伏诛的不孝子嗣了。
幸而新帝宽仁,怕大行皇帝孤单,允他们父子在此团聚。
殿内冷清至极,除却几张供案,就只剩空荡荡的梁柱了。
或许是久未启用,也或许是香烛纸灰燃烬后四处散去,地砖供案处处都蒙着一层薄灰。
跪在此处守灵的大臣,不少都在捂住口鼻,轻声咳着。
自打先帝病重的消息传出,朝臣们便都被召进宫守着。等尘埃落定,直接就在朝服外套上素麻丧服,过来守灵哭祭了。
几位老臣低眉垂目,手指捻着胡须,对于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没去制止,但也并不参与。
“顺王此举,是连先帝的体面都不顾了。”角落里废太子的旧部,以袖掩口,语气里满是不甘。
“噤声!”身旁的李侍郎连忙拽了拽他的衣袖,瞥向殿门方向,低声道:“陛下说了,先帝黜奢崇俭,最厌靡费公帑铺张浪费之事。这般行事谨遵先帝遗愿,哪里就不体面了。”
这话将众人噎得死死的,谁不知先帝生前最爱大兴土木、踵事增华?可新帝这么说,他们偏没法直言戳破。
气得不少人胡须乱颤,牙关暗咬。
越珩对此浑不在意,他弑父杀兄名声早已烂透,不必再有许多的顾忌。
当年他母妃落个黜奢崇俭的名头草草下葬,父皇既爱这说辞,想来自己也是如此。